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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湛翻個白眼道,「再好,那也是我的侍衛,你可不許打他的主意。」

「你想哪兒去了,胖。」

「還沒聽你這樣贊過誰呢,除了我。」明湛道,「你想想我對你的心意,就算看到什么美人兒,也只當他們是癩疤頭就是了。」

阮鴻飛忍笑,「明白明白,你還要不要聽忠義侯的事兒。」

「說吧。」

明湛這里正在想著如何把那些心懷叵測的宗室弄下去,大同城卻發生了載入史冊的斗毆案,朝綱震動。

這年頭兒,政府禁兵,意思是除了下地的鋤頭與切菜的菜刀,鐵制武器不能存在民間。

但是,此禁令如今現代社會天朝禁槍的道理是一樣的。

禁,卻不止。

似一些幫派啥的,總有些刀槍箭戟的私藏。

邵春曉知府事先並不知道和平幫與四海幫火拼之事,待到邵知府得了信兒,派了捕快去維持治安,結果那幾十個捕快還不夠這些幫派塞牙縫的呢。

聰明的趕緊遁了,有些笨的上去一盡職責,結果給誤傷的頭破血流,更兼有十三人在混亂中失去了性命。

邵春曉聽到屬下回稟,頓時急了,不顧夜黑風高,急忙去了將軍府求援。

大同府的政事自然是大同知府處置,宋遙等雖是駐軍,其軍糧餉銀卻並非自大同府出,而是國家戶部直接撥款撥糧。

端誰的碗,服誰的管。

哪怕宋遙是代將軍,品級依舊高出邵春曉許多。

這一場火拼自早上拼到半夜,還在刀砍槍刺,傷者死者就不必提了。

宋遙早就聞了信兒,不過邵春曉是個私心頗重的人。大同城守軍,防的主要是關外的蠻人。如今大同城的幫派之事,本是他這個知府的責任,他若是有求於宋遙,豈不顯得無能么?

所以,在最開始邵春曉並未向宋遙救援,他覺著有自己的人馬,足夠了。

但是,很顯然邵大人並不了解幫派的概念。

甚至他的新夫人鄭氏並未得到夫家的信息,這場火拼來的莫名其妙,並不在鄭家的掌控之內。

手下死了這些人,如今朝廷御史就在大同,邵春曉的心都涼了大半。這時候,也顧不得什么面子不面子的事兒了,他能做這個大同知府本就是僥幸,再不舍得丟了官位的。

於是,倉皇皇來到將軍府。

時已至夜半。

作者有話要說:晚上還有一更

☆、164

春寒料峭。

何況這是在西北,一場春雪尚未來得及化去,屋頂樹梢仍有殘雪之姿。

何況夜半西風緊。

邵帆寧只著一身夾棉的官服,甚至連大裘都未披,卻已是滿頭大汗,臉色蒼白,得到允准,與領路的親兵直至將軍府正廳。

邵帆寧的腳剛剛邁進正廳門口,原本只是蒼白的臉瞬間變的慘白。

正廳之中,燈火通明。

這個時間,邵帆寧原以為宋遙定早已安歇。且此時,他悄悄的來,也有掩飾形跡之意。卻不料,如今正廳之中,宋遙、趙令嚴、蔣文安、陸文韜,以及邵帆寧的同年好友大同御史,均在其座。

宋遙一身銀鎧鐵甲,坐於上首之位,見到邵帆寧時,宋遙劈頭問道,「邵大人,如今長榮街斗毆事件,到底如何了?」

邵帆寧見中廳如此陣勢,心知宋遙是等他入瓮呢。只是事到如今,他欲辯白,可是在政見不同的宋遙面前能辯白出個什么結果呢?邵帆寧滿嘴苦澀,到底也有幾分男人的氣概,沉聲道,「下官已派出衙門兵士衙役過去,至晚上,就有十三人被錯傷至死。其他百姓傷亡尚未統計,下官本事有限,請宋將軍出兵平亂。」

宋遙早已命副將侯命,此時點將發兵,不在話下。

邵帆寧亦想跟著一道過去,卻被趙令嚴攔下。趙令嚴冷聲質問邵帆寧道,「有牛副將在,長榮街之危可解,邵大人不必擔心。倒是長榮街之事,大將軍早已知曉,三次派人問詢邵大人。邵大人鐵口相拒宋將軍之意,如今事已至此,邵大人身為一城父母,要如何對死傷的百姓交待?要如何對殉職的衙役交待?如何對帝都的萬歲爺交待?」

小趙大人一臉正氣,咄咄逼問,「按理,內政與軍務無干。只是大同城剛剛恢復重建,就發生如此驚天血案,本官實在痛心欲絕!」

甭看趙令嚴一臉人五人六,當他得知和平幫與四海幫斗毆時起,就知道機會來了!趙令嚴本身便鄙薄邵帆寧的為人,就是先前連連找他們麻煩的四海幫,聽說有鄭家人的背景。邵帆寧與鄭家聯姻,按趙令嚴推測,這次宋遠入局,御史上書朝廷,宋遙陷於被動,與鄭家與邵帆寧脫不開關系。

如今正好蔣陸二人俱在,大同城發生斗毆,正是邵帆寧職責所在,而邵帆寧為了在欽差面前留下好印象,絕對不能讓宋遙插手的。

邵帆寧以為,四海幫在鄭家的控制下,是打是和,只是鄭家一句話而已。

和平幫則與大同城的另一勢力,先前的靖國公有關。如今靖國公父子為韃靼人所虜,去了茫茫草原,不知歸期。

和平幫失了靠山,大不如前。

鄭家想一並吞了和平幫,謝白戈走江湖的人,雖然敬著鄭家這樣的世族三分,但是,謝白戈也不是白給的。

鄭家雖能控制四海幫,但和平幫的勢力並不是鄭家可以掌控。

這種幫派斗毆,一旦打起來,就不是哪一個人可以說了算。

哪怕鄭家屢次給四海幫主謝四海送信兒,命他停手。謝四海早已殺紅了眼,哪個能聽。

於是,震驚整個大鳳朝的斗毆案終於發生了。

趙令嚴對於大同城的了解絕對不比邵帆寧,但是,趙令嚴對於形勢的判斷絕對遠勝於邵帆寧。

他乍一聞信兒,立時就找宋遙商量。

宋遙當時就要派兵鎮壓,卻被趙令嚴勸住,「這本是邵知府的事,你這會兒插手,雖是好心,少不得要落個干涉大同內政的罪名。」

「那要如何,難道干看著不管?這可不是一個兩個的掐架,兩個幫派均有數百人的規模,這樣打下去,打紅了眼,不知要死多少人呢。」宋遙問。

趙令嚴正色道,「阿遙,咱們若想真正的在大同城里站住腳,就得擺平這些地面兒上的人。他們鸛蚌相爭,豈不正是咱們漁翁得利之機。你別忘了,你現在身上還帶著官司呢,李宗的去向,和平幫四海幫團結一致時,咱們無同查起,待他們殺成游兵散勇,說不得能有查出些線索來。」

「還有,鬧的大了,邵帆寧的知府位定是不保。」趙令嚴一副胸有成竹之態道,「如今這個時候,與其要一個與大同城各方熟悉的老油條做知府,倒不如換個新的來。起碼,來個新的,咱們能教他學會識趣。來個新的,也不會與軍中人再有什么聯系。」

宋遙再三踟躕,「我們這樣袖手旁觀,若是釀出血案,於咱們的聲名也不好。」

趙令嚴微微一笑,「這有何難。」他直接派了親兵去詢問邵帆寧,要不要出兵相助平叛幫派斗毆。

果然,以邵帆寧的自負與自信,連著三次拒絕宋趙二人的提議。

而邵帆寧的拒絕,直接落在欽差蔣陸二人的眼里。

趙令嚴多狡猾啊,他能忘了蔣文安陸文韜這兩個再好不過的人證嗎?且,趙令嚴在蔣陸二人面前表現出無比冤枉的面孔,「下官曾聽陛下說起過,軍隊的天職在於服從。故此,沒有邵大人的首肯,我們萬不敢插手大同城內政。雖然殘酷,這就是軍隊了。」

邵帆寧被趙令嚴算個正著,再難翻身。

這時,宋遙與趙令嚴互相交換了個眼神兒,趙令嚴起身離去。

雖然有牛副將去平叛長榮街的亂象,趙令嚴卻是另有要務。他趕著去查封四海幫與和平幫的總部所在。

長榮街如此血案,朝廷必要震怒。

而在朝廷震怒之下,兩幫派想要保全己身,已是天方夜譚。

大同城底層重新洗牌的時機,已經到來!

趙令嚴先去的四海幫。

幾個小混混兒流氓,面對軍隊,還不夠塞牙縫的。趙令嚴也沒要他們的命,全部一水兒下了大獄。接下來就是對四海的查抄。

凡有字兒的全部打包,貼上封條兒抬回將軍府去。

然後,大門一鎖,上了封條,所有門口皆派了重兵把守。

甚至謝四海的幾所私宅,趙令嚴皆派了可靠的人過去查抄。

軍隊的效率是無可比擬的,凌晨之時,趙令嚴已將四海幫的查抄告一段落。轉而去了和平幫,卻在那里遭遇了一樁狗血。

和平幫已經生變。

趙令嚴聽說過和平幫的幫主謝白戈有一愛女,叫謝含悠的。

趙令嚴再也料不到自己趕上了一樁情殺外加凶殺案。

謝含悠胸口插著一把匕首,那種眼神,凄絕悲恨至極。

若非趙令嚴頗有幾分文人心性,他也不能從一個女人的眼神里讀出這么多的內容。

匕首卻握在另一個少年的手里,說是少年,趙令嚴覺得那人頗是面嫩,身形不高,與自己仿佛。不過,眼中卻透出一種無悲無喜的冷淡。聽到動靜,少年已發現了趙令嚴等人,電光火石間,少年拔出匕首,謝含悠的胸口涌出一股鮮血,噴了少年一身。少年卻混不在意,一個擰身,破窗而出,迅出閃電。

趙令嚴剛想命人抓捕就聽外頭一陣打斗聲過後,親兵進來回稟,「大人,叫他跑了。」

「無妨,不必追了。」趙令嚴已經先一步半扶半抱起謝含悠,問她道,「那是誰?」

說著,趙令嚴已經一手摸住謝含悠的脈象,感覺到謝含悠的生命在漸漸的流逝。聽到趙令嚴所問,謝含悠蠟白的臉上閃過一抹激動,斬釘截鐵一聲,「宋少陽!」

之後,謝含悠再無聲息,瞪大眼睛的里似乎仍殘留有三分絕決愛恨。

死不瞑目。

和平幫里的財物無所挪動,但是,趙令嚴認為,最有價值的東西應該已經被宋少陽取走了。

和平幫與四海幫的拼殺,為大同城添了三分肅殺之氣。

邵帆寧的新婚妻子鄭氏惦記自己丈夫去將軍府一夜未歸,忙著人去將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