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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怡出城求援有功,命他孝滿後回帝都修書。這樣一來,趙家又有人說,趙如柏做人有失厚道,強奪侄子的族長之位。單兵給趙青怡撐腰,邵春曉自然是趙如柏一派,如今福州趙家好大的熱鬧。不然,此事,還不能漏出來給臣知道呢。叫臣說,管他們趙家啥啥的呢,也不該因此拿福州城當兒戲!臣就看不上邵春曉這因私廢公的德行兒!」

閩靖公義憤填膺了一回,由於是閩靖公特意告了邵春曉一狀,明湛便派人去浙閩重新查審此案。

明湛的萬壽節,是天下大事。就是鎮南王府,此時給明湛賀壽的禮物也已經出了昆明城,送往帝都城。鳳明南心里著實有幾分發酸:這做老子的沒得那小子半分孝敬,如今倒要給那小子送禮了。

鳳景乾瞧出弟弟心事,安慰他道,「無妨,待你過壽,明湛得加倍給你送回來呢。」

鳳景南嘴硬的很,「難道我是心疼那些東西不成?」

「自然不是。」鳳景乾從善如流的很,唉,兒子老婆都這樣有出息,真不知道他這弟弟是有福還是無福了。

明淇如今已經出了月子,給明湛送壽禮的事還是她差內務司來辦的。

她與明湛是龍鳳胎,為了表示對明淇的尊重,明湛自然也會賜下壽禮來。

其實許多大臣關於明湛對明淇雙生女的厚待有些不滿,尤其歐陽恪,老頭子倔強的很,私下就提了,「寧國長公主不過是陛下之妹,公主生女,本無爵位。陛下厚賜楊氏女公主之爵,實在太過,後人論起,難要道陛下偏愛了。」

明湛一句話就堵了歐陽恪的嘴,明湛語重心長的問道,「歐陽啊,難道你不高興寧國長公主生的是女兒嗎?

歐陽恪愣了,明湛已經雙手合什的朝東方拜了拜,嘴里念念有詞,「阿米陀佛,菩薩保佑啊。朕實在高興極了。歐陽,你說,寧國長公主是生女兒好,還是生兒子好呢?」

歐陽恪猶豫一時,基於文人的狡詐,他沒說話。明湛對著東方拜了又拜,嘀嘀咕咕道,「菩薩保佑,讓明淇一輩子只生女兒吧。」

所以,歐陽恪閉嘴了。

其實,他也是希望寧國長公主一輩子只生女兒的。

皇上與他這樣心有靈犀的,再者,襄儀太長公主之女也是破例封的公主。嗯,寧國長公主勢大,生女兒總比生兒子好。算了,公主,就公主吧。

明淇生了女兒。

其實各方面都松了口氣,包括鳳景乾。

雖然如今住在雲貴,不過,鳳景乾就是賞花兒釣魚,偶爾在弟弟面前發表一下對雲貴政務的看法。公眾場合兒,鳳景乾只會談一下雲貴的天氣。

可是,讓鳳景乾一直很擔心的事,明淇如今真的成了雲貴默認的一分勢力。

當初,是鳳景南一手扶植了明淇上位。

如今明淇威望有了,結果呢,雲貴的情勢並沒有像鳳景南想像的那樣發展。

明湛沒能繼承鎮南王位,而是直接去帝都做了皇帝。

現在看來,這是多么要命的事兒啊。

原本明湛在雲貴的話,還與明淇還有些權柄上的摩擦,明湛這一走可是好了,徹底成全了明淇。

姐弟兩個都不是笨的。

對於明湛,明淇在雲貴掌權反而成了一個比較安穩的選擇,尤其明湛這小子對於女人造反一事兒沒有任何的危機感。

而明淇,倚仗在帝都的弟弟與母親,她在雲貴的地位,日漸穩固。

若是明淇生了兒子,那將來雲貴的繼承權都不好說了。

好在如今是女兒,女孩子,將來總是要嫁人的。鳳景乾甚至在暗中想了,反正宮里他有三位小皇孫,這些孩子們年齡相仿,以後誰當皇帝,就把明淇的女兒嫁給哪個。

對於政權,是一種互相的穩固。

明淇與明湛的雲貴之爭,在明湛被立為儲君時就徹底的不存在了。倆人早就恢復了和諧友好的姐弟關系,甚至,在雲貴下一任掌權者的身份上,都有了默契。

明淇對於明湛帝位的支持,更勝於鳳景南。

所以,善棋侯之事,明湛交與明淇來做。

鄭開浚善棋侯等人走了將將一個月方到了雲貴,因為善棋侯年老力衰的,車馬不敢走快,只得慢行以求穩妥。不然,還未到雲貴呢,善棋侯掛了,這是來接太上皇呢,還是給太上皇添惡心呢。

這也是鄭開浚第一次這樣正式而仔細的見到明淇。

明湛登基時,明淇代表鎮南王府前來祝賀。那時,鄭開浚曾有幸遠遠的看到過明淇一眼,只是離的遠,並未看清。

明淇在雲貴的議政廳有一席之地,再者,雲貴民風開放,明淇軍營都呆過,見個把男人自然不在話下。

「你就是安悅公主的兒子吧?」明淇與鳳景南神似,只是身為女兒家,臉上線條偏為柔和,一雙大大的鳳眼神采飛揚,即便用這種不禮貌的方式問話,鄭開浚竟然不覺得有絲毫被冒犯。

鄭開浚是見過明禮的,如今這位,他一時真不敢認。衣衫是男式的,巾幗髻,頭帶細絲花冠,雪白的耳垂上兩枚金底嵌紅寶石耳釘,胸那里……此時,鄭開浚才反應過來眼前這人是誰,慌忙行禮,「臣鄭開浚,見過寧國長公主。」如今明湛登基,所有公主中,自然以寧國長公主為尊。

雖然朝中老臣對寧國長公主頗多不滿,甚至鄭開浚耳聞這位長公主在雲貴掌有軍權,權勢赫赫,與眾不同。鄭開浚自然不能失禮。

明淇微微頜首,「禮。」

善棋侯已經由人扶著下車了,一副老臉,顫顫巍巍的扶著小兒子鳳哲的手上前施禮。善棋侯這番形容,就是明湛見了也常了他的禮,明淇卻沒這份兒心,在明淇看來,只要是敵個,還談個屁的風度,都是些沒用的勞什子。眼見著善棋侯跪地上嗑完了頭,明淇方道,「善棋侯請起吧,我聽說你的大名久矣。」

「不敢不敢。」善棋侯甭看一肚子的心眼兒,這遠來雲貴真算不得好差使。甭以為古代有馬車代步,就是一馬平川了。千里顛簸,善棋侯的一把老骨頭都要散架了。出的是皇差,也不好路上帶倆侍女按摩解乏什么的,善棋侯覺著,自己一條老命沒交待在路上,就是祖宗保佑著他,要重奪昔日榮光呢。

如今在雲貴地盤兒,面對的又是明淇。這女人,在帝都就是野人的代名詞兒,婦道對她而言,那就是笑話。神鬼怕惡人,對著明淇,善棋侯也不敢再動他那滿肚子的心眼兒,只管恭恭敬敬,退讓三分。倒是鳳哲年輕氣盛,暗諷道,「長公主殿下日里萬機處理政事,尚有心思關懷家父,小臣實在感激涕零。」諷刺明湛牝雞司晨,越禮攝權之事。

明淇勾起唇角,瞟鳳哲一眼,不客氣道,「你雖出身宗室,身上無爵無職,還稱不得『小臣』二字兒。」

「久聞善棋侯知書識理之人,如今看來,教子一般,難怪臨江侯會因子奪爵呢。」明湛一句話臊的鳳哲雙頰泛紅,惱怒不已。

明淇自然不會多看鳳哲的狼狽,轉而吩咐身邊兒內務司司長,「驛館的東西,不要缺了少了。善棋侯年紀大了,做些老人家嚼咽的動的東西。」又對善棋侯道,「善棋侯有什么需要,盡可提出來,我們雲貴雖是偏遠地區,招待客人向不吝嗇的。」

善棋侯人老成,誠惶誠恐的代子賠禮道,「犬子沒見過世面,還請長公主恕罪。」又問及正事,「只是不知我等何時能給太上皇請安呢?」

「太上皇早知道你們要來,今兒個不成了,太上皇與父王去郊外南宮春狩。我已命人往南宮送信兒了,且看太上皇何時召見你吧。」明淇問鄭開浚,「你還有事沒兒?」

鄭開浚也不知怎地,竟不敢抬頭再看明淇一眼,忙道,「殿下安排,無不妥當。」

「嗯,有什么事只管跟內務司的人講。」

說完,明淇轉身走了。

作者有話要說:這兩天有些累,休息一下,一更~

☆、171

在帝都,人們除了在意識中知道鎮南王府西南割據,權勢赫赫。在歷史上,肅宗皇帝都是因為執意要削藩而最終折在鎮南王府的手里,最終,肅宗皇帝兵敗退位。

故此,鎮南王雖為一方藩王,歷代皇帝無不相讓三分,甚至許多朝臣私上將鎮南王府引為皇朝心腹之患。但,其實許多人其實並不了解雲貴。

只有真真正正的踏上了這片土地,你才會知道,這片土地是與眾不同的。

泡了個熱澡之後,鄭開浚換了身干凈的衣衫到房間休息,透過窗子可以看到庭院中不知明的花木。很明顯,驛館已為他們的到來做了准備,一應布置雖說不上上好,不過比之路上所經之地驛館,已干凈整齊許多,甚至稍有幾件玩物點綴。

不過,剛到昆明,寧國長公主只肯安排他們在驛館休息,其意已是不善。

畢竟,論起血緣關系,大家還都是親戚呢。

一路上,由最初的心慌無措,到如今的處變不驚,鄭開浚已經下定了決心。許多事,只有拿不定主意時,方會左右為難。似鄭開浚如今,反倒是淡然了,世家子的風度初顯。

另一處院落,善棋侯對鳳哲道,「年輕氣盛,何必要與大公主爭鋒。」

鳳哲沒說話,只是眉宇間難掩對於明淇的厭惡。

善棋侯嘆口氣,拍拍兒子的手,稍安勿躁啊。

以儀王一系在淮揚百年來的經營,以善棋侯多年來為人所尊崇的威望,再寬闊的胸懷,也不能對明淇的冷待一笑置之。畢竟明淇不是什么不相干的人,善棋侯雖是不悅,如今在雲貴的地盤兒上,也只得忍了。

明淇瞧了善棋侯等一眼,便帶著親兵去了南宮。

鳳家兄弟臉色都不錯,正在說著獵場獲如何如何,明禮跟在一畔,時不時的湊趣一二。鳳景南見到明淇,笑道,「淇兒,可惜你不在,今兒個我與皇兄聯手獵了一頭黑熊。」

明淇行過禮,笑道,「只要吃熊掌時有我一份兒就成了。」

鳳景南哈哈大笑,問明淇,「善棋侯他們來了?」

「父王神機妙算。」明淇道,「我命內務司把他們安排在驛館了,父王看要不要讓他們過來請安。」

鳳景南看向兄長,鳳景乾笑道,「這倒不急,咱們多玩兒幾天。他們也沒什么要緊事,介時回昆明再見是一樣的。」

明淇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