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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每每命人留著,連敬敏公主都不了吃味呢。」

衛太後笑道,「我自幼在姨媽膝下長大,與姨媽的女兒也無甚分別了。倒是宮里規矩,似敬敏皇姐都各有宮殿,禮法規矩,一步不能錯的。我因是臣女,倒可留宿坤寧宮與姨媽日夜做伴。她一直身子單弱,涼的不敢用冰的不敢碰,山珍海味多少忌口的東西。姨媽常說,自己享用不得,看著別人享用也是開心的。」

先前鳳家兄弟極是忌諱方家,宮里人自然也不會提起方家來。如今衛太後正位壽安宮,想說什么,只有別人看她的臉色了。

鳳凝雪笑,「先皇後對人是極好的。」這話,也只有這幾位女眷說一說了,並且在一定程度上把方皇後成百上千的仇人給忽略掉了。

其實方皇後最後後位已廢,以皇貴妃的名份葬入皇陵,再稱皇後,並不妥當。

鳳凝雪是個聰明人,這也說明衛太後一直沒忘記方皇後的恩情。只要方家的情面在,一切都好說。

好容易鳳凝雪把氣氛暖熱,鳳凝霜又道,「天下再沒有比皇帝陛下更有出息的人了,太後娘娘真乃福澤深厚之人。」當初都是侯府出身,鳳凝霜還是宗室呢。結果只能嫁到付家,多年來付安身上只是有個五品虛銜兒罷了,她也只是個五品誥命。而衛太後先嫁鎮南王,就是超一品親王妃,如今兒子登基,太後之尊榮,更無人能及。鳳凝霜都忍不住酸上一酸。

不過,她今日死皮賴臉的跟來,也是有自己的小算盤的,見衛太後不搭話,索性徑自道,「我家里三個哥兒,唉,最小的培哥兒正在國子監念書,也沒個正經的差使……」

「三妹。」鳳凝雪是真後悔讓鳳凝霜跟著來了,不待衛太後說話,直接掃了鳳凝霜的面子,「三妹,太後娘娘在後宮安享尊榮,哪里知曉前朝的事兒。自來差使什么的,都是戶部的事兒,培哥兒只要好生念書,還怕沒有前途不成。倒拿這些家長理短的來聒噪太後娘娘。」

「娘娘明鑒,咱們雖說是親戚,可自來親戚多了。娘娘高居太後位,不說別的,朝中宗室上千,哪個不是親戚呢。娘娘萬不要為我們這些雞毛蒜皮的小事兒操心,子孫們有本事,自然掙得前程來。若沒本事,再怎么操心,真給了他們差使,辦不好耽擱了事情不算,弄不好還要惹下禍事來,反倒不美。」鳳凝雪急著說了這些,見衛太後看向自己,急忙謙道,「我多嘴了,倒說起這些話來。」

衛太後正好借此一笑,「表姐說的在理,哪里多嘴呢,像表姐這樣的明白人,到底是少的。」對鳳凝霜已是不悅。

鳳凝霜愈發氣悶,她本就不是個有成算的人。在娘家是小女兒,被方老太太寵壞了,在夫家則仗著娘家的勢,連丈夫付安都讓她三分,自來沒受過這樣的氣。不禁道,「我前些天看史書,正好看唐史則天皇帝為爭後位掐死自己的女兒一節。」

衛太後的臉頓時冷了,鳳凝雪機敏無比,剛要令鳳凝霜閉嘴,鳳凝霜已道,「還有我朝德宗皇帝時,順慈夫人為了斗倒權傾後宮的權妃娘娘,在權妃宮服毒自盡,從此權妃失勢。順慈夫人就此保住已是嫡長子的仁宗皇帝的儲君之位。」

「哦,付太太這是什么意思?」衛太後心下極度不悅,面兒上卻仍是淡淡的問。

鳳凝雪冷聲道,「凝霜,你胡言亂語什么?」

衛太後道,「既然付太太對忠義侯夫人的病因有疑義,命宗人府細查就是。」

鳳凝雪與方老太太的臉頓時白了,剛想求情,衛太後已起身離去。

忠義侯府一案明明已結,卻因鳳凝霜言語不檢,再次陷入新一重風波。早做了許多准備的老永寧侯啞然失笑,暗道,人算不如天算,不必他動手,忠義侯這爵位也保不住了。

明湛聽聞此事,對阮鴻飛道,「忠義侯府養出這樣的蠢貨,嫁給付家,看來,不僅僅是坑了付家一頭,連自個我家也沒落下。」

宗人府查證與忠義侯府自家查證,其間差別,仿若天地!

而很快,浙閩總督邵春曉以權謀私案,也已有了極大的進展

作者有話要說:早更早睡覺~~~

☆、183

誰也沒有料到忠義侯有這樣一個坑爹的妹妹。

就是忠義侯也沒想到,最後,把自己拖坑里去的人,竟然是鳳凝霜。

鳳凝霜一句話,讓原本忠義侯府辛辛苦苦壓下的局勢再起波瀾。

忠義侯知道這事,險些氣得吐了血。鳳凝霜在路上已被鳳凝雪教訓的自知闖了大禍,臉色雪白,回了娘家看著自己大哥直掉淚,一幅愧悔又不知該如何是好的樣子。

事已至此,多說無益。忠義侯擺擺手,無奈嘆道,「你這個脾氣,好自為之吧,大哥怕再也護不住你了。」

要說對鳳凝霜,忠義侯真沒虧待過她。

一母同胞的妹妹,就近嫁在湖廣,兄妹關系不錯。這年頭兒,女子出嫁,娘家比夫家還要可靠。忠義侯對鳳凝霜的照顧,肯定要超過嫁在帝都的鳳凝雪。

鳳凝雪嘆口氣,「大哥不如去永寧侯府走一趟。」望著忠義侯疲憊的側臉,鳳凝雪道,「這個時候,也顧不得什么面子不面子了。」

忠義侯府久在湖廣,與湖廣各方面都熟。不過,在帝都就顯得生疏了,再怎么也比不得久居帝都的永寧侯府人脈廣闊。

這件事,若是由宗人府插手,馬上就會有落井下石、混水摸魚的,忠義侯府幾輩子的老臉就沒了。更有甚者,哪家沒有些見不得光的事,查出來,怕是祖宗的基業就得毀在他的手里。

忠義侯冷不防打了個寒顫,卻又在心內自我安慰:不會不會,哪怕太後娘娘看著衛氏的面子,也得給忠義侯府留幾分臉面呢。

可忠義侯轉念一想,他對衛太後的把握還真不是很大,忠義侯大婚後在帝都住了十幾年,與衛太後並不陌生。衛太後與衛氏雖然是親姐妹,不過衛太後自幼養在坤寧宮,後來嫁給鎮南王,其才干並不僅僅局限於內宅後院。當年,鳳家兄弟想掌權,最重要的一戰就是與方皇後戾太子之爭,這期間,衛太後充當了什么角色,還真不好說呢。

再者,這女人也怪,兒子雖做了皇帝,可丈夫還是雲貴鎮南王呢。她倒好,也不管丈夫死活,立時就自雲貴起到帝都做起皇太後來。所以,有些對皇室看不過眼的,常以此諷刺,說是,「一家三口,兒子做皇帝,父親做藩王,母親是太後。論起來,藩王與皇太後竟是一家子,不知情的,還得以為**了呢。」

所正種種酸話,大家私下一說就罷了,只當過過嘴癮。

當初,這女人自雲貴過來,滿朝大臣都不同意她進宮做太後,偏偏人家就有這個本事順利主入壽安宮。還有善仁堂的事兒,不說別人,就忠義侯雖看不慣女人出風頭兒,不過,善仁堂的確是利國利民,多少地方的百姓都盼著建善仁堂呢。

這怎么看,衛太後都不是個簡單的人物兒。

她一怒之下命令宗人府徹查忠義侯府的案子,怕是另有深意哪。

已經事關身家性命了,如鳳凝雪所言,這時候,還要顧什么臉面,能保住爵位才是頭等要事。

忠義侯起身就要走,鳳凝雪攔了一把,提醒道,「大哥,先去看看嫂子。」

「瞧我,都糊塗了。」親兄妹,倒不必說什么客套的話。這事兒萬不能拖的,忠義侯一面往衛氏的院子去,一面感嘆,若是兩個妹妹的智商平均些,也無今日之禍了。

望著兄長匆忙的身影,鳳凝雪臉色黯然。爵位自然重要,不過忠義侯之爵,由自己大哥襲爵,與由自己侄子襲爵,其間差別,何止天壤。

好在她與衛氏關系一直不錯,如今鳳凝雪只得這么想。丫環又來報說老太太身上不好,鳳凝雪無暇失意,只得拾心情過去勸慰母親。

夫妻就是這樣,哪怕關系再冷淡,也有著屬於共同的利益。

對衛氏而言,最大的利益,莫過於忠義侯爵位一事。

忠義侯過來,並未提及爵位之事,甚至連宗人府要另查衛氏中毒一案都未提,只是細問了鳳明立關於鳳氏的身體恢復情況,便命鳳明立好生侍疾,轉身走了。

衛氏一直在床上養病,消息自然不比以前靈通,還問鳳明立,「侯爺就問了這些?」

「嗯。」鳳明立想了想,道,「我看父親臉色不大好。」

衛氏沒說什么,如今天時、地利、人和,鳳明立襲爵已在眼前了。只有把這件大事落實下來,衛氏才算放下心來。

忠義侯是來道歉的。

若想請動永寧侯府,事情前因後果就得說明白。

先前為了忠義侯府的案子,永寧侯府是出了力氣的。剛把事兒壓下去,怎么又鬧大了?總得有個原因吧。

而且這事兒瞞不過,早晚得露出來。

若是永寧侯府自別的渠道知曉鳳凝霜竟敢在衛太後面前說那些不著邊際的話,那兩家的關系就算徹底的掰了。

當然,閨女還是閨女,外甥還是外甥,不過忠義侯這個做女婿的,就要另當別論了。

所以,鳳凝雪提醒的很對。

事情已經出了,切不能讓永寧侯府誤會。至於爵位,不論是自己做,還是兒子承襲,都是在鳳家人的腦袋上。有父子大禮約束,鳳明立性子溫和,並非跋扈之人,忠義侯也是放心的。

老永寧侯是何等人物,聽忠義侯合盤托出,臉上竟不見一絲怒容,反是笑了,「嗯,這樣爽直的人倒是不多見了。」與忠義侯恨不能割了鳳凝霜的舌頭不同,老永寧侯倒是感謝這姑娘,多難得啊,省了他多少事兒啊。

只是忠義侯現在真有點兒驚弓之鳥的意思了,他看到老永寧侯不怒反笑,怎么看都覺得那笑帶了絲絲諷刺。由此,心下更為忐忑,「家妹實在不像話,惹得太後娘娘動怒。如今,我也想明白了,如今我年歲不小了,也想學學岳父靜時賞花,閑時遛鳥,神仙一般,悠游自在。明立也大了,家里的事,就讓明立學著打理吧。我想著,明日就上本讓爵。」

老永寧侯依舊不動聲色,擺擺手嘆道,「咱們雖是翁婿,你卻是宗室出身,身份不一樣。這樣的大事,還是你自己做主的好。不過家里的人,像你家老太太,你也得跟老人家商量商量呢。明立生性淡泊,並不是熱衷名利之人哪。」

忠義侯言辭懇切道,「正因如此,這事兒我未曾與他提起,否則依那孩子的性子,心里怕要多想了。」

這話倒是有幾分真意,老永寧侯多少年的風雨走過來,一句話,真情還是假意,他一聽就知。如果忠義侯先把讓爵之事吵嚷的天下皆知,那並不是真心。父為子綱,不必別人,鳳明立於公於私,就不能接受。想當初,太上皇要立今上為儲時,今上還得推辭再三方能受之呢。反之,這樣暗中行事,十之□的把事做到位了,不容反悔,才見真心。

老永寧侯道,「唉,我與你父既是連襟兒也是姻親,這是沒的說的。太後娘娘不是外人,不過,如今太後娘娘處在這個位子,多少雙眼睛看著呢。國法私情,要怎么說呢,縱是我在壽安宮說話也得畢恭畢敬。太後與皇上都說我刻板,禮數太多。可是,我知道啊,若不刻板些,御史們又有話要說了。」

「不少人羨慕我,說我貴為外戚,輩份又高,自然無所不順的。不過,當初趙喜的案子,那時陛下就已是儲君了,照樣被拿到朝堂上討論。」老永寧侯慢調斯理道,「做外戚的難處啊,就是皇上多給永寧侯府一捧米,朝臣都不能干的。所以,先前按例要給外戚家的爵位,我也給辭了。我不知道別人是如何做外戚的,按我來說,我這張老臉啊,是比以前還要放的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