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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王妃與瑤安郡主雖氣個半死,好在兩人腦袋沒昏。在這個節骨眼兒,別說王氏只是小產,哪怕王氏叫衛詩寬直接掐死,林家也不能失了衛家這門姻親。

林王妃不好拉下面子,瑤安郡主看一眼兒媳婦楚氏,楚氏連忙起身追上衛詩寬,賠笑說了一通好話。衛詩寬卻是打定了主意,笑道,「我久不回娘家,前兒聽說母親身子不好,正想與太太說一聲,回去瞧瞧母親。如今我那院兒里閑屋子多,我回娘家不能照顧大爺,王氏又病著,還得求王妃娘娘多指幾個眉目出挑兒、品性出眾的姐妹來照顧大爺才好呢。」

衛詩寬一氣之下就回了娘家。

俗話說,好事不出人,壞事傳千里。

何況這樣關鍵的時節,無數雙眼睛就盯著林家與林王妃呢。

姜氏夫人進宮,無非也就是心里不忿林家所為,前來告狀。

衛太後心道,還是急躁稚嫩了些啊。

這件事,並不是說衛詩寬有錯,不過,衛詩寬也並沒有處理的太出色就是。

姜氏夫人嘆道,「這原本只是小事,聽說不知怎么叫外頭人知道,若是在朝中叫嚷出來,豈不傷臉么。」

「老侯爺素來謹慎,家里老將軍也是治家嚴謹,如今出了這樣的事,實在有愧太後娘娘的英明教導。」姜氏夫人再將此事與永寧侯府的名聲一並聯系起來,她就不信衛太後能置之不理。

「家事而已,二嬸不必掛心。」衛太後道,「縱有御史參奏,不過是個治家不嚴的罪過。」

衛太後對於家族的照顧其實並不明顯,平常皇室給永寧侯府的賞賜亦在承恩公府魏家之下。

現在皇帝久病不能理事,即便衛太後暫時代政,若皇帝但有萬一,衛太後如何自處都是問題,更何況衛太後手里這點兒權力。

不論是太上皇回朝,抑若皇孫登基。

衛家衰落已成定局。

這是帝都大部分人的普遍看法,不然林家也不能給衛詩寬難看。

可關鍵是,人家衛太後、衛家還在位呢,一直病著的皇帝還沒咽氣兒呢。林家這樣做,還沒過河呢,就要拆橋。

這時候衛家若是忍下這口氣,也就不必再做人了。

姜氏夫人進宮,就是找衛太後撐腰來著。

結果,衛太後這態度兒,說冷不冷,說熱不熱,到底是個什么意思,一時間姜氏夫人也沒品出個味兒來。倒是永寧侯夫人了解衛太後些,恭謹道,「是,娘娘這樣一說,家里也有了主心骨兒。」

雖然都是姓衛的,到底隔房,永寧侯夫人的嫡長子一直在宮里伴讀。且,在永寧侯夫人看來,如今衛家權勢在手,縱使立皇孫,衛家也能說得上話兒。

現在林家不識趣,還有瑞親王嫡出的小皇孫可立。

她之所以會陪著姜氏夫人進宮,無非是把這事清楚明白的告訴衛太後,以期在立皇孫一事上,能幫上衛太後的忙。

衛太後看林家如此行事,倒是真得感嘆一聲承恩公魏家。魏家雖然子嗣不興,兄弟中唯承恩公魏寧明強干,魏安雖紈絝些,也是個明白人。

魏家能在帝都城的權貴圈兒里立足,還真不是沒道理的。

林衛兩家的糊塗官司,在御史一本林家帷簿不修、寵妾滅妻、衛家教女無方的奏本攻擊下,迅速了結。

原本林文采頭上蔭官被奪,王氏還在小月子里就被衛寬詩尋了人家兒,搭了五百兩銀子,遠遠的發嫁出去。且林家許諾,除非衛詩寬的嫡子下生,否則絕不會給林文采納妾。

看過這一場大戲,魯安侯道,「林衛兩家倒是識趣。」降爵之後,又有閉門思過的旨意。哪怕如今能出來了,頂著侯爵的腦袋,魯安公也不大願意見人。現在風水輪流轉,看了一回衛家的笑話,魯安侯方覺心胸舒暢。

閩靖公笑,「林家跟魏子堯一比,可是差遠了。魏子堯是真人不露相,不顯山不露水的就占了先手。」媽的,魏子敏好不容易滾了,現在看來,魏子堯也非等閑哪。林家娶衛家的女兒,魏子堯早八百年前就把永寧侯給勾搭了。

甭管魏子堯名聲如何,魏家還真是不動不搖的在皇孫立儲一事中占了頭籌。只要衛太後腦子沒毛病,是選根深葉不受教的林家,還是子嗣單薄的魏家,幾是不言而喻了。

當然,魯安侯與閩靖公只是閑來說笑,在他們的立場上,也是傾向於魏氏王妃所出的小皇孫。

閩靖公看一眼魯安侯,「趁著現在,闔該把立皇孫的事擱到朝堂上說一說呢。」

魯安侯回視,「只怕衛太後不好相與。」

「好不好相與,她一介女流,還是順應天意才好!」

作者有話要說:哈哈哈,早睡哦,心肝兒~

☆、202

《大鳳.武帝本紀》中有著明確的記載:武皇帝承恩元年,帝龍體不預,時七月十五,中元節,天色皎潔,忽有雷聲如吼,棲鳳山塌,地現神鐵,上有天文神跡,凡人莫解。

天意示警。

幾乎所有人都作此想。

棲鳳山不是啥名山,天祈寺旁的個小土包兒,起個雅名兒。這忽地一天,棲鳳山成名了。

七月十五,棲鳳山轟的一聲就給塌了,往地上挖啊刨的,弄出塊兒別人不認識的鐵頭,上頭還有神秘未解的字跡。

古來,人常用山陵崩來形容帝王過逝。突然之間,一座山塌了,哪怕是座小山,聯系到現在帝王卧病,人們總有不祥之感。

再者,還出了塊兒神鐵,上面還有天文。

帝都城發生這種事,自然要問一問欽天監的意思。

這里衛太後內閣宗室還等著欽天監的話兒呢,誰知左等不來右等不來,不一時,只有欽天監副監正急步跑來,跪言道,欽天監大人一早就沒來上班,打聽之後才知道,欽天監大人昨日上吊自盡了。

衛太後眼睛掃過宣德殿諸人,淡淡道,「這倒是巧了?」

諸人皆是老狐狸了,心里想什么,自然不可能帶到面兒上來。沉默一時,慎親王顫巍巍道,「莫不是欽天監監正得知什么要命的天機,怎么在這當口自盡呢?太後娘娘,此事蹊蹺啊。」

李平舟亦道,「既如此,讓刑部查一查,便可水落石出。倒是那些天文神跡,還得太後娘娘拿個主意?」

衛太後面色平靜,道,「記得明湛初立太子時,前浙閩總督宋淮曾欲獻祥瑞,當時明湛是怎么處理的,李相可還記得?」

「是。」

「有例按例。」衛太後掌中握一溫潤玉,溫聲道,「既然此物來自地下,就讓它回歸地下吧。天機天機,天機不可泄哪。」

這事在衛太後的嘴里,就這么草草的結束了。

不過,內閣與宗室若是如此好壓制,也就不必衛太後與明湛大心思的釣魚了。衛太後剛剛把天降神鐵的事情壓下去,朝中便有言官提出:陛下久病,不如立後沖喜。

這法子,俗是俗,卻是個常用的法子。

接著,朝中又有人提出:帝王久病不愈,為國本計,當早立太子,以安國本。

立皇孫的事便被人光明正大的提到了朝堂上。

當然,朝中還有第三種聲音:迎太上皇回帝都暫時攝政,亦可穩定政局。

淮揚。

明湛與阮鴻飛甜甜美美的過了七夕節,倆人正膩歪呢,搖光送來密信。

明湛一目十行的看過,轉手遞給阮鴻飛。

「我還以為得再等兩天呢,他們這也太心急了。」明湛靠著竹椅椅背,翹著的二郎腿晃了晃,「這種弄神弄鬼的事,肯定是文人的手筆。」

轉了轉手上的藍寶石戒指,明湛道,「地現神鐵,還震聲極巨,估計是有人在地里埋了火葯,制造這么大的動靜。」

「若沒有軍隊參與,估計他們也沒這么大的膽色。」明湛瞧阮鴻飛,「現在九門提督的人都在永寧侯之手,不這還有帝都巡戍使,禁軍統領,帝都府也有一部分官兵。倒不知道是哪個牽涉其中。」

阮鴻飛點了點頭,「永寧侯沒理由干這種事,帝都府尹田晚華是你一手提\拔\出來的,而且田家是鳳明祥王妃的母族,田王妃不過育有一位公主,現在涉入立儲事宜,對於田家沒有宜處。何況田晚華任帝都府尹不過一年,先前遠放閩地為縣令,現下屁股剛把帝都府尹的位子坐熱,他若是急吼吼的干這事兒,瞞不過他人眼。」

「至於帝都巡戍使陳三賢,禁軍統領趙東風,都是大賤在位時提拔的。」阮鴻飛撫摸著手里的玉骨兒折扇,能在帝都領兵的人,都是一等一的可靠人。哪怕阮鴻飛曾在帝都多年,也說不出這兩人的可疑來。

果不其然,明湛嘆道,「薩扎兵臨帝都城時,陳三賢與趙東風忠心耿耿,並無異動。」

阮鴻飛道,「你想到的,衛姐姐定然也能想得到。你在外頭,倒不必操帝都的心。」

「是啊,先去福州吧。」能逍遙這些日子已是福氣,明湛也不可能真當是度蜜月出來的,端起涼茶喝一口,「劉影品級不高,頭遭辦差,不比山東巡撫紀懷盛機伶,還真要吊死在邵春曉這棵樹上不成?這么久還沒將閩靖公的消息遞上去。」

「就是慎親王,也不比以前識時務了。」明湛看向阮鴻飛。

阮鴻飛眼中露出一抹笑,「這有什么奇怪,慎親王是仁宗皇帝碩果僅存的兄弟。當初福親王與慎親王交好,福親王死的冤枉。皇室對宗室又一直壓制,慎親王久居宗人令一職,權柄有限。現在拿捏一二,實屬正常。」

「又沒個兒子,這把年紀,也不知道折騰個什么勁。」慎親王對於宗室的偏頗,令明湛大為不滿。

阮鴻飛笑問,「你也沒兒子,我看你做皇帝做的也挺來勁呢。」

「我這不是有你么。」明湛拍阮鴻飛馬屁,皺眉道,「宗室中,慎親王輩份最高,如同先前對襄儀太長公主,不好處置。」按下慎親王的事不提,明湛轉而問,「對了,飛飛,咱們能不能請付大俠一並到福州去?付大俠是少涼的師傅,再者,付大俠既然不想露出形跡給人知道,與我們同行是最好的選擇。他要是真想避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