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量,對於鳳景乾本身的安危沒有半分威脅,鳳景乾微訝,「我沒料到,你會說出這些話。」畢竟衛太後是明淇的生母,論血親遠近,甩他這個做伯父的三條街去。

明淇悠悠一嘆道,「明湛大概是不想您與母親兵戎相見的。」現在,鎮南王府與皇室能保持平衡,其實都是明湛小心經營的結果。如今,明湛病危的消息傳來,所有人都坐不住了,包括太上皇。

鳳景乾心下一動,「淇兒,你有明湛的消息嗎?」

明淇搖一搖頭,「我只是覺得,明湛沒這么容易死。而母親她,是永遠不會對明湛下手的。」

做為龍鳳胎,明淇自認為智商不低,她做事看人的本事,都是鳳景南手把手的教著,自己吃了多少虧,碰了多少壁,學來的。今日今時之地位,亦可說明明淇的資質與手腕兒。

不過,明淇總覺得她看不懂明湛。她唯一的弟弟。

當年鳳家兄弟千辛萬苦殺紅了眼方奪得皇位,而明湛好像沒做幾件事,就輕輕松松的克死四位皇子,坐上了皇帝的寶座。

這樣的人,會輕易就死嗎?

福州城。

明湛也知道了鳳景乾要回帝都的消息。

倒不是衛太後特意給明湛送的密信,實則是此消息就刊登在《皇家報刊》之上,天底下沒幾個不知道的。明湛又不是瞎子聾子,自然也看到了。

頭翻著《皇家報刊》,明湛嘀咕道,「先前的事兒早作罷了,如今父皇怎么又要去帝都了?這不是跟著添亂么。要不,我去封信給他,叫他別擔心。」

阮鴻飛唇角噙著抹淡淡的笑,饒是人皮面具在臉,眉宇間亦流轉出三分風流,引得明湛偷瞧了好幾回,阮鴻飛瞅明湛一眼,涼涼道,「太上皇回帝都的事傳了有八百回了,這次大賤先傳旨回帝都,是打定主意要回去看個究竟的。你寫信過去,路遠耽擱能不能趕得上不說。就是送到了,天子一諾,焉有反悔的?」

明湛毫不在意道,「反悔就反悔吧,我還常反悔呢。」

「似你這樣的,能有幾個?」在阮鴻飛看來,明湛完全把臉當屁股使,怎么得實惠怎么來,毫無帝王的矜持與尊貴。

明湛一撇嘴,斜阮鴻飛一眼,啐道,「你知道個屁,我那是朴實。朴實,知道不?朴實無華。大智若愚。」

倆人一句對一句的,明湛就把往雲貴去信的心思給去了,只管將心思放在了逗付辛慈上。

明湛發覺付辛慈挺有趣的,他在福州城沒事,就掇攛著付寧把付辛慈叫來,然後明湛就開始調戲人家青少年。

從這輩子算,明湛的年紀都沒付辛慈大。不過,明湛覺得自己心里年齡比較德高望眾,故此,他也就安心的以付辛慈的長輩自居。

按理說,付辛慈能與薛少涼這等冷面將交好,脾氣自是不差。

縱如此,付辛慈覺得自己沒給明湛搞瘋,已是祖宗庇佑。

付辛慈對付寧一片孺慕之心,今付寧來了福州城,付辛慈一意邀付寧去自己府上住,付寧都未應允。付辛慈為一盡孝心,只得日日前來請安。

明湛抓住時機就會逗一逗付辛慈,譬如今日明湛忽地在臉上貼了幾縷長須,還是飄飄欲仙的那種,付辛慈一眼望去,只恨不能戳瞎雙眼。

明湛哈哈大笑兩聲,對付寧道,「付大哥,我瞧著慈賢侄真是怎么看怎么神哪。」

付寧笑道,「昨晚你才見過辛慈,今又贊他。看來,你倆倒是投緣。」

「那是那是。」明湛摸一摸自己的假胡須,笑道,「我知道慈賢侄喜歡穩重的人,故此粘上胡須,好多與賢侄說上幾句。省得賢侄見了我就跑呢,那腿腳俐落的,真不愧是付大哥的高徒啊。」

付辛慈實在受不了明湛的作派,那叫一個庸俗無知啊。也真是怪了,瞧杜大爺溫雅穩重的模樣,這位杜二爺就是跳脫暴發至極,不說別的,就明湛手上那日日換新的大寶石戒指,仿佛生泊別人不知道他多有錢似的。

而事實上,付辛慈聽院中仆從多稱呼阮鴻飛為主人,另呼明湛為二爺。

甭看只是一句話,這里面的學問大了。

付辛慈甚至私心認為明湛可能是投靠阮鴻飛的窮親戚,乍富貴後,心里燒的慌,不出來炫炫富,晚上睡不著覺。

心里這一番念叨,付辛慈算是阿q的出口惡氣,笑著應付明湛的刁話,道,「杜小叔冤枉侄兒了,實在是昨日天晚了,我在這里,怕是擾了小叔休息。」

明湛嘆口氣,捏著胡須,一臉老成,語重心長道,「你們年輕,不知道長輩的心哪。我聽付兄對你百般誇贊,方起了愛才之心。只是若不知你有啥本事,我還真不好往上推薦你呢。你正當雄心壯志的好年紀,唉,可惜還欠幾分穩重哪。」

付辛慈簡直受不了明湛這一本正經的作態,心道,你這小胖子毛兒還沒長全的,就到爺跟前兒擺譜兒。牛皮吹的天大,口氣不小吶,付辛慈被明湛神折磨的無甚耐心,笑著打聽道,「哦,聽小叔的意思,是在官場頗有門道兒了。」

付寧眉心一皺,已是看不慣付辛慈如此勢利,說出這樣無禮的話來。明湛卻搖一把當年諸葛亮用過的羽扇,一臉自得,而嘴上謙道,「不敢不敢,不過是頗得太上皇老人家的青眼而已。」

付辛慈好懸沒一口茶嗆死,明湛又道,「皇上太後,我也是熟的。就是朝廷里,六部九卿,尚要給杜某一二薄面呢。」

付辛慈眼珠一轉,試探的問,「莫非小叔是宮廷出身。」

明湛哈哈笑兩聲,不再說話。

付辛慈忍不住瞟明湛下面一眼,再細觀量明湛嘴巴上的假胡子,心道,這位付小叔既沒啥文采,口氣又能吹破天去,且一副暴發嘴臉,身材微豐,聽聞太監沒了命根子,都難虛胖呢。

只是,這胖太監來福州城,到底是何來意呢?

付寧也覺得明湛這口氣大的沒了邊兒,原本想斥責付辛慈的話沒說出口,反是勸明湛,「小胖弟弟,這些話,可莫要在外人面前說,以外頭人誤會。」還以為你真手眼通天呢,還不是仗著杜兄的勢力么?若是付辛慈如明湛這樣滿嘴跑火車,付寧定要教訓於他的。只是明湛除了愛吹牛,性子爽快,不乏可愛之處。故此,付寧基於對付家兄弟的好感,提點了明湛一句。

明湛不以為意,笑著喚住付辛慈,「慈賢侄,聽付兄說你兵法也十分出眾,來,跟我說說孫子兵法吧。」

付辛慈再如何老練,年紀在那兒擺著呢。再怎么也不想奉承一位來路不明的內官,只是如今在杜家宅子里,便道,「兵法貴在活學活用,當年趙括紙上彈兵,何等厲害,結局如何,不必多說了。若是小叔有興致,趕明兒我請小叔去軍營中觀摹觀摹。」

明湛眉開眼笑,「那可好。」

「小叔這樣的身份,介時,我提前知會將軍大人一聲。」付辛慈試探道。

明湛哈哈一笑,忽扇兩下子,「這倒不必了。唉,你們小孩子不知道,做人哪,最重要的就是低調哪低調。沒聽你師傅說么,自家人知根底也就罷了,萬不能出去瞎顯擺,以叫人小瞧哦。你這孩子,這般大了,還要人提醒,真叫人不放心哪。」

付辛慈給明湛氣的險些差了氣兒。接下來,付辛慈聽了明湛滿嘴仁義禮智信加為人處事的教導,並將觀看付辛慈練兵的時間定了下來,這才算放過了付辛慈。

至晚間,明湛對阮鴻飛道,「付辛慈並非心機深沉之人,又很識趣。福安侯夫人這時發難顧岳山,不知有何圖謀呢?」

明湛對於付辛慈的評價,在阮鴻飛看來倒是公允。比起明湛少時就知道裝傻充愣十來年,把鳳景南都糊弄過去,付辛慈不過被明湛充大輩兒的嗦了幾回,就不耐煩起來,的確不像什么城府深厚之人。

至於福安侯夫人么?阮鴻飛笑笑,「女人永遠比男人更在乎名聲,何況此事並沒有鬧將出來。至於顧岳山,哼,我看他也不只是因為與福安侯夫人的前事惶恐不安?」

「那是為啥?」明湛追問。

「這誰知道。」阮鴻飛伸個懶腰,解開頸間的扣子,「我又不是神仙。」

明湛上前幫把手兒,一個勁兒的嘀咕,「大夏天的,還這么長袍大褂的穿著,也不知道裝哪門子騷包兒呢。」打發付辛慈走後,明湛就干脆俐落的只著短衫與大褲頭兒,涼爽的很。

而且讓明湛得意的是,阮鴻飛這偽君子捏他屁股捏了十幾回,都快捏腫了。明湛都琢磨著什么時候弄兩件性感的內衣叫阮鴻飛穿給他看,搞點兒情趣生活啥的。

「飛飛,我覺得顧岳山這事,還沒完呢。」明湛一面yy,一面又道,「或許福安侯夫人只是開個頭兒而已,後面的事與福安侯府並不相干。」

這也是官場中慣用的手段了,雖說是連環計,這一環與一環之間並非出自一家之手,偏又配合的默契十足、天衣無縫,像商量好似的。不知內情者,斷然看出形跡來的。

阮鴻飛就著明湛的手去了外衫,心里舒坦的緊,摟住明湛的腰道,「這事並不急,只要顧岳山的尚書位保住片刻,也就夠了。」

明湛嘆道,「顧岳山用著實在順手。」

阮鴻飛將人抱到腿上擁著,帶略涼意的指尖兒摩挲著明湛的腰,笑道,「顧岳山如今不肯下台,也只是為了保命而已。你當他還真奢望能保住尚書之位?」

牆倒眾人推。

顧岳山這堵牆還沒倒,只是壞了名聲,恐怕覬覦尚書之位的人就得來試試,能不能取而代之呢。

都說帝王無情。

事實上,人們把帝王放在一個天平的位子。

凡事,希冀一個公允。

哪怕用著再順手的人,若是帝王自己都有失偏頗,天下間哪里再有公正可言。想到顧岳山,明湛嘆道,「我去的信,也不知母親會怎么處置。」

阮鴻飛抱著明湛,就有幾分意動,「衛姐姐在帝都,你有什么好擔心的?早點兒安歇吧。」

「今天該輪到我了。」明湛雙手不老實的拽阮鴻飛的腰帶,兩只小眼睛里閃爍著色眯眯的光芒,先撲過去咬了阮鴻飛脖子一口。

阮鴻飛揉捏著明湛的屁股,皺眉,「你輕點兒。」

「小飛飛,小乖乖,你不就喜歡爺在床上的狂野么……哦呵呵呵……」

結果明湛被人狂野了一夜,第二天險些爬不起來,撅著屁股唉喲了半個時辰,埋怨阮鴻飛不知體貼節制。阮鴻飛一臉無辜,眼睛里透出融融的笑,給明湛揉著腰,「沒控制住,狂野了些。」

明湛喜歡看阮鴻飛這樣的微笑,不禁湊上去賞了阮鴻飛一記輕吻,大模大樣道,「昨日愛卿侍寢,實在辛苦了。」

阮鴻飛哈哈大笑,「陛下聖明。」

付辛慈給明湛煩去半條命,哪怕他再思念師傅,也減少了去杜府的次數。只是如今,付辛慈又添了一樁愁事,他想到鳳念恩的提議就頭大。

付辛慈與鳳念恩差了三歲,兄弟兩個感情不錯,故此,有啥打算,鳳念恩也就不瞞著付辛慈,何況這事兒還得付辛慈幫忙呢。

乍一聽鳳念恩的話,付辛慈驚個半死,半晌才回神問,「你是說念雨相中了杜小叔?」

百人百脾性。

在付辛慈看來,鳳念恩鳳念德挺正常,唯獨付念雨,因是家中唯一的女兒,簡直被寵壞了。平日里與兄長們撒嬌也就罷了,現在越發膽大,竟敢議論起自己的終身來。

鳳念恩嘆口氣,無奈道,「唉,小雨原來也不是這樣,都怪呂家小子。」話到最後,鳳念恩猶有幾分恨恨。福安侯的母家姓呂,呂家就是福州本地人,在福州城也排得上名號,呂家的老太爺曾官至正三品,已經致仕休養。如今他家大老爺在濟南任知府,呂家雖不算顯赫,卻也是正經的書香門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