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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這蟲子的害怕也好,孤身一人來到這個世界的委屈也好,甚至是刀劃過皮膚一瞬間將她拉回現實的疼痛,所有的情緒在心底炸了開來,她控制不住地想要流淚。

對面本是抱著看戲心態的夜寒顯然沒想到岑言會哭,怔了怔問道;「你哭什么?」

岑言抬起沒有受傷的右手抹了抹臉,側過頭來瞪向夜寒:「就允許你隨意把人當蠱器,還不允許蠱器怕蠱會哭?」

夜寒見她原本哭得挺傷心的樣子,卻在聽到自己說話後瞬間瞪了過來,像是在生氣。只可惜她此時眼圈紅紅的,小巧的鼻尖也紅紅的,為了憋回眼淚還一嗒一嗒地吸著鼻子。

比起能感受到她的憤怒,還是用可愛來形容更為恰當啊。

不過居然有人連他都不怕,卻怕一條小蟲子。

這樣的感覺,還挺新鮮的。

蘇一將蠱放在岑言的手腕處,這個動作她做了沒有成千也有上百次了,但還第一次見人抖得這么凶的。

如果不是她拉著這個姑娘的手,恐怕下一秒這姑娘就會猛地一甩手,將蠱蟲「啪」地一聲甩到牆上。

當蠱蟲順著血味鑽進岑言血管時,蘇一明顯地感受到岑言整個身子都僵住了,在她開始包扎後的好一會兒,岑言又繼續抖了起來,一邊抖一邊嘴中還念念有詞:「完了完了這下要和一只蟲子共享一個身體了完了完了,真是呼吸都是蟲子的形狀完了完了。」

直到蘇一將傷口包扎好,岑言一把抓住蘇一的手,緊張道:「漂亮姐姐,這蟲子喜不喜歡搞事啊,就那種沒事咬一下我的腸子,吃一點我的肝臟,開心時在我肚子里跑個五十米沖刺,不開心時大口喝我我血來泄憤,啊啊啊啊漂亮姐姐你一定要否定我的猜想啊,就算是它會這樣你也騙騙我,不然我會吃不下睡不著的!!」

正好門外的宋爭進來問夜寒是否准備用午膳。

岑言剛才還充斥著絕望的眼睛一下就亮了,放開本是握住蘇一的手,高舉雙手:「吃飯萬歲!」

蘇一:「……」

夜寒抿了一口杯中清茶,搖頭道:「姑娘還是先去拾一下再來用膳吧,反正灶房那邊還要准備一會兒,也不著急這一刻。」

岑言低頭看了看自己,手腕處有著干涸的血跡,衣服依然是來時穿的幽靈制服,腳上因為沒穿鞋子的緣故,已經黑得宛如一個非洲難民。這個樣子,自己都嫌棄自己。

夜寒又說:「驚蟄,帶姑娘去拾下吧。」

於是岑言屁顛顛地跟著驚蟄走了。見岑言走遠的背影,夜寒這才回目光,向蘇一淡淡道:「今天的事,本侯會給蘇姑娘相應的酬金,還請蘇姑娘不要向外面說起。」

接著又笑了笑;「不過,如果蘇姑娘執意要說,那這後果,可要好好來承擔了。」

這笑中的冷意讓蘇一宛如一盆涼水從頭上澆了下來,她被澆得抬不起頭,甚至不敢對上那雙沒有任何感情的眼睛:「侯爺請放心。」

她不禁想起對著那個當了蠱器的小姑娘時,夜寒也在笑,完全不是這般冷漠的笑容。

她談不上來是怎樣的笑,可卻能感受到那笑中的縱容。

可如果真是那樣,他又怎會舍得讓這個小姑娘來當蠱器呢。要知道,控心蠱的蠱器最後不僅僅是會死,更是會被蠱蟲吞食心臟在極致的痛苦中死去啊。

果然是自己想太多了吧。

蘇一忘了自己是怎么離開的,只是走出老遠了,想著回頭看一看。明明遠得只能看清模模糊糊的輪廓,她卻一眼就看到那個男人,他手里端著茶杯,仿佛若有所思。

她想起第一次見這個人,他也是這樣,手中端著茶杯,指尖微微轉動,茶杯在他手里旋了一轉又一轉,但茶卻一分未漏。見她走近,他稍稍抬眸,嘴角沉笑:「這位便是蘇一蘇姑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