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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樣是瘦削的面龐,同樣是手足無措的求饒,同樣是灰頭土臉的狼狽。

太像了,像到那一瞬間,讓季紹景誤以為那人也特地趕來為他賀生辰了。

直到何清抬起眼笑了一下,他才回思緒,問了一句:「你多大了?」

這問題昨晚不是問過了?

何清眨眨眼,猜著王爺昨晚喝醉記不得了,便又恭敬答道:「奴今年十七。」

十七,比當初初遇的那人還小兩歲。

季紹景不想再回憶有關那人的故事,隨口問著:「你之前怎么進的錦綉館?」

話一出口,氣氛便有些僵了,正經人家的孩子哪會去那種地方,無非是走投無路被迫委身的,這樣一問,明擺著是揭人傷疤。

何清心里介懷,卻裝不懂,一邊繼續著為季紹景整衣襟,一邊道:「王爺可知這小倌,最有味兒的便是十四五的年歲,因那恩客常說,太小的禁不住折騰,總會哭鬧敗壞恩客興致;年級大些的雖放得開,可身子骨到底不如小的柔韌,玩起來也少了意趣。」

何清又笑,放佛季紹景問的與他不想干一般,「奴十五歲那年,便做了舍己為人的好事,拿自己換了很多銀子。」

怨嗎?說不清楚,他在錦綉館里呆了兩年,起初還會哭鬧著反抗,可被打幾頓餓幾天,天大的憤懣都能壓下去,他從來就做不了昂昂之鶴,只記得很久以前在書上看過的一句「螻蟻尚且偷生」,所以到了最後,還是逃不掉嬉笑作態努力討好恩客的命數。

他平靜無瀾地說完一席話,又覺得這樣賣慘一點也不對他性子,便低頭偎到季紹景近旁笑問道:「王爺可是嫌棄我了?」

昨夜喊了半宿,現下又說多了話,嗓音更顯沙啞,帶著疲倦。

季紹景搖頭:「沒有。」

「既然不嫌棄奴,以後常來找我好不好?我舍不得王爺。」何清一汪眼神半是委屈半是邀請地看著季紹景,這是館里教的招攬回頭客的管用伎倆。

腰帶還拽在何清手里,季紹景沒料到何清跟自己打諢,別開眼神不置可否。

何清被弄的下不來台,撇撇嘴尷尬地松了手,好在進來兩個小廝請季紹景用膳,勉強打了圓場。

潔面束發,何清仔細為季紹景拾妥當,見他要走,俯身行了個禮,耷拉著腦袋正想再去補一會覺,卻被人伸手抓住了領子,季紹景的聲音響在頭頂:「伺候本王用膳。」

......

馮公子從前也常帶他一同吃飯,臨州富貴人們的聚會,不但腹要飽,連眼都不樂意閑著。帶著娼妓去酒樓非但顯不出特別,又有諸多不便,於是那些公子老爺們便換了心思,去錦綉館帶幾個貌美的小倌出來,布菜調戲兩不誤,還講究唇齒間的意趣,即便被哪家家眷抓住了鬧情緒,咬緊了說是朋友,糊弄著也就過去了,畢竟雅間一進,誰能細究到底干了什么?

何清對貴人們的心思懂得很,一聽「伺候」二字,早就有了數,老老實實跟在季紹景一起進了膳廳,坐在他身旁。

瑞安王率先動了筷子,何清掃了一眼桌上的菜色,跟著舉箸夾了一根菜心,媚眼橫飛,咬住一頭就往季紹景嘴里送。

旁邊等著布菜的小廝嚇個哆嗦,這小主子真是、真是不懂身份有別,沒規沒矩!

小廝捂著眼不看,生怕何清血濺當場,要知道王爺最厭惡旁人過密的接觸,這樣嘴對嘴的喂食,可不知道要惹得王爺多少厭煩了。

何清雙唇印在季紹景唇上,舌尖抵著將菜心送到他唇齒間,輕吮了一口緊接著便離開,准備下一次的哺喂。季紹景被他一套行雲流水的動作弄得當場愣住,待反應過來,當即吐出嘴里的東西,滿面陰沉:「你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