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走時,何清跟著季紹景在門口站了好一會,才等到姍姍來遲的顧至誠。
何清對顧至誠沒什么好說的,瞟了一眼他的臉便略過去,問道:「今日寧大人不來嗎?」
「關你什么事。」顧至誠翻個白眼。
何清強行保持微笑。
上了馬車,何清歪在季紹景身邊吃各式各樣的零嘴,看這位爺靠在軟墊上,若有所思。
何清吃完了零嘴昏昏欲睡,等那馬車顛了幾顛,季紹景抬頭凝著何清安然的睡顏,突然下了令:「回京城。」
何清聽見聲響,揉了揉眼,迷迷糊糊的又叫馬車拉回別院里去。
反正跟在季紹景身邊,無論錦州還是京城,在哪過都是一樣,好吃好喝伺候著,一天陪他用一頓午膳,唯一不同的,便是從回來那日起,季紹景突然忙起來,且再沒碰他。
有時也在他房里宿著,但就是不碰他。
何清急著抓耳撓腮,猜測是不是自己那處沒了意思,叫王爺掃了興,可看他不碰自己也不找別人,心里忽上忽下的,不知如何紓解是好。
季紹景很忙,白天書房的門緊閉,嚴禁人打擾,別院里也突然出現了許多生面孔來來去去,有時他也熬到深夜,蠟燭換了一根又一根,他的眉頭也越皺越深。
伺候的人稍有不慎便惹他心煩,重重地罰了幾個人後,別院的氣氛忽地凝重起來,原本活的清閑的小廝們,現下一聽是王爺的吩咐,都害怕去應。管家見勢不妙,只得去求了何主子。
何清被人誘騙著擔下責任,晚晚往書房里奉碗補品,所幸季紹景對他終是不同,一見是他,常克制著脾氣。
這晚,何清進了書房,人還沒看見,一本兵書突地擲到他身上,驚得險些打翻手中的參湯。
何清忙將托盤放在桌上,撿起地上四散的書歸放在案上,伺候著季紹景飲了參湯,輕聲道:「王爺,這是怎么了,這么大的火氣?」
季紹景閉上眼,向後靠在椅背上,叫優越的條件再三打磨的武將心性,竟隱隱顯露出來。
何清愣了一會,微覺出山雨欲來的征兆,上前搭上他肩膀慢慢揉捏著,「王爺怎么在這太平盛世里又看起兵書來?」
季紹景聞言冷哼一聲,「只怕這事由不得本王。」
燈燭搖曳,何清看了看案前摞著厚厚的書卷,再看季紹景批注不停,一副不讀完不休息的架勢,打了個冷顫,心道來都來了,中途落跑可就跌了在這位爺心中的份子,便執起墨塊與他磨起墨來。
腕間力道不夠,手法也毫無進步,何清這墨塊一拿,倒讓季紹景沒了脾氣,季紹景掃了硯台一眼,長嘆了口氣,「罷了,已是二更了,去睡吧。」
何清睜大眼睛道:「我還不困,再陪王爺一會吧。」
「本王同你一起去睡。」
「啊?啊,好嘞。」何清注意到瑞安王眼下疲倦的痕跡不淺,連忙應著,服侍他洗漱。
熄了燈燭,對著滿室漆黑,何清心里的小算盤打的噼啪作響。
季紹景對他好像特別寬容,他想起以前在王府聽到的秘聞,對季紹景的依戀心思越發明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