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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寒梅煮酒,花園梅樹下,一張矮桌旁,三人對坐共酌,端的是衣袂隨風、遺世出塵之姿,可偏偏有人不解風情,左顧右盼,毀上一幅如畫意境。

顧至誠今日受了不少驚嚇,難以安下心來陪他們談笑,冷不丁瞧見季紹景身後叢叢艷梅傲枝頭,花瓣揚揚跌下,靈光一閃,忍不住撇著嘴朝寧裴卿挖苦道:「我三哥厭惡花香,你還非要到這里來,安的什么心。」

氣氛片刻寂靜,寧裴卿舉杯的手微僵,他本是趨於風雅的一番好心,卻不知這層緣由,過了一會,才歉然道:「卿自愧與王爺相識多年,未曾留意喜惡,還請王爺見諒。」

季紹景搖頭:「沒事,本王偶染風寒,近日都識不出味道。」

眼見王爺出言解圍,顧至誠仍是一臉不馴,寧裴卿不禁揚聲打趣道,「顧少爺,你我與王爺相聚不易,你就不要再多加挑剔,叫人人都下不來台。」

顧至誠自認的一番好心付諸東流,強忍下揭穿寧裴卿假仁假義的念頭,渾身不自在道:「這樣干坐著無聊,何清在哪?我去找他一起。」

等到顧至誠振衣拂袖憤憤而走,季紹景才露出一臉笑意,向對面的人道:「寧侍郎故意的?何必將至誠氣的這樣狠。」

寧裴卿總覺得此次相見,王爺言語間多帶疏離,頗不似從前一語雙關、步步相逼,好像一夕之間就改了心意,然思及獵場一事,雖不曾當真發生什么,卻不得心頭惴惴。細細想了想,寧裴卿試探道:「有時候事情做的絕一點,才更逼真,比如現在,顧公子只記得我私下對王爺口出惡言,卻完全忘了...」

「完全忘了上次糧草救急的主意與錢款,都是你出的。」季紹景輕聲打斷他,新斟了一杯酒,推到他面前。

這下吃驚的便輪到寧裴卿,全忘了自己當初要說什么,只問道:「王爺怎么知道?」

「本王機緣巧合下聽人說起,寧侍郎曾向張尚書借過很多錢,時間恰與本王戰期相合,寧侍郎向來清廉,平白借來的銀子,卻不修府邸不置田產,就像憑空消失了一樣,且憑至誠一己之力,怎可能瞞過兄長籌措下萬擔糧草,所以銀錢去向,本王仔細想想,便知一二。」

寧裴卿不由贊嘆道:「王爺好思量,我這樣做,其實是怕被有心之人拿來做文章。」

季紹景卻搖搖頭道:「就是至誠赤子心性,太過熱血,你若逗的他太狠,他怕是當真記恨上你,到時候假戲真錯,寧侍郎是最不得好處的。」笑著望了他一會,見寧裴卿似的欲言又止,季紹景又溫言道:「寧侍郎來訪,不會只是特來誇本王一句的吧。」

「實不相瞞,此次是為拙荊購置新衣來的錦州,路經王府,想起王爺生辰將至,到時候怕不能親自相賀,只好提前將壽禮送來。」寧裴卿鋪墊幾句,直言不諱道,「還想問一聲王爺,當年戲言,是不是...還在當真,若王爺未曾放下,還望、還望王爺能及時回頭,不然卿總覺兩方愧疚,對不起王爺,更對不起發妻,畢竟我欠王爺太多,除了...除了那個條件,拿命還都是值得的。」

他說話時,季紹景一直認真注視著他的眉心,一如當年看著那個被軍役逼上戰場、滿臉血污的少年。季紹景依稀記得他當年叩謝過救命之恩後,倔強懇求的話「卿不識武略,做不得百夫長,然報國之志難平,只求戰事過後,拿封賞換陋室一隅,書心頭志氣,為萬民蒼生。

大概是寧裴卿當時的語氣著實堅定,可貴少年意氣,揮斥方遒,出塵不染,所以他一介武夫,身在俗世,洋洋貪戀上這人一身謫仙氣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