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誠然如覆水難,誰不知道,這么久的傷痕,怎能褪的掉?

何清不過是在找一個由頭,悄無聲息地釋放自己的心酸,他只想借著這一股子從來不敢的無理取鬧的勁兒發泄,最好能叫王爺知難而退,從此天涯。

何清故作輕松的說完,見季紹景無話,起身告辭道:「期限已經說過啦,奴在錦綉館恭候王爺帶奴回去。」

這人多可惡,情願留在館里,自降為奴,也不跟他回家。

季紹景被這個認知堵著心口,見他一腳已踏出門去,急忙喊道:「你站住!」

何清回身,冷眼看向他,倏見白光一閃,竟是季紹景拔出匕首往那疤痕處剜去。

「現在沒有了,跟我回去。」季紹景左臂血淋淋地垂下,緊咬牙關逼出幾個字。

何清愣怔地看季紹景臂上淋淋流下的鮮血,想扶一扶卻害怕弄疼他,慌張半晌,徒然罵道:「你瘋了不成!」

季紹景不管不顧,將匕首一擲,攥住他要撕里衣的手道:「何清,跟我回去吧。」

世事多荒唐,最無情與最溫柔的,常常是一個人。尤其那人,在他快要放棄的時候溫存糾纏,又笑又哄。

何清呆愣著,像在猶豫。

季紹景執著於他的答案,一瞬不瞬地望著他,眼神赤城,幾乎要讓何清說出個「是」來。

「清哥哥,我的香膏可都帶來了?」

二人糾纏間,冷不丁一道清越聲音傳來,段黎腳步輕快,觸及房中生人與地上一灘鮮血,失聲大叫起來:「來人啊!這里有人鬧事!!」

他的喊聲尖細,活像只被踩住尾巴的貓,立時便吸引了一大群倌中仆役過來。

「清哥哥,你快過來,別叫他傷著你!」段黎一腳將地下的匕首踢的遠遠的,快步上前抱住何清的腰把人護在身後,朝後使了個眼色,那一大群人立馬將他二人與季紹景隔來,嚴陣以待。

忌憚諸多不便,季紹景無意暴露身份,而何清自打被拉離開便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不看不理,偌大一間屋內,只有段黎無知無畏,咋咋呼呼指揮著一眾大漢排兵布陣,嚴防死守不准季紹景靠近。

季紹景被攆出錦綉倌的時候,西邊殘陽正紅。好好的人意氣風發地進去,卻一身鴉青雲錦袍沾血、垂頭喪氣走出來的反差,嚇了尚武一跳。

「王爺,可是有刁民阻攔何主子出來?王爺寡不敵眾,才被人打...咳,陷害成這樣?」尚武想起上次自己在錦綉館門口出師就死的狼狽,忍不住以下犯上,伸手想拍拍王爺的肩膀。

幸虧他克制住了,因為王爺看他的眼神,恨不得將他撕碎。

季紹景抬起猶自滴血的手,惡狠狠指著尚武:「誰告訴你阿清在錦綉館賣身。」

「屬下...屬下...」尚武結結巴巴說不出話來,見王爺目光越發凶殘,一不做二不休,遂兩眼一閉道:「屬下見有小倌與何主子狀似親熱,就...猜的!」

話音一落,殺氣瞬息而來,尚武來不及睜眼就被結結實實打了一拳,多虧季紹景控制得當,他的一口牙才得以保留。

主仆二人,一腫臉一受傷,相顧無言,唯有凄凄慘慘朝客棧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