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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季紹景木著臉又扔了一塊銀子過去。

「此卦為中吉。」道士滿意地點著頭,娓娓道來,「這位老爺既求姻緣,由此卦觀之,雖有佳偶善緣,卻更需尊重對方的誠意,簡言之,便是伏低作小,一切以對方為重。」

寥寥數語,竟像將人喚出塵障,季紹景「哎呀」一聲,似被打通全身經脈,不由得自荷包中掏出一把銀錠,鄭重交到半仙手中:「多謝高人指點!」

眼下季紹景記起高人叮囑,越發有了底氣,不催不逼,一舉一動都尊重何清心意。

方才被自他強行一抱,何清的衣衫稍顯散亂,尤其襟扣松開,露出大片肌膚來。天降好春光,季紹景卻甚是規矩,恍然見他如玉白皙的頸項,想起件要事。

「阿清,本王有一物送你。」季紹景自懷中掏了掏,拎出一顆玲瓏骰子,當中還嵌著紅豆。

「昨日就想給你,只是沒找到機會。」季紹景聽見自己心跳如鼓的聲音,有些局促,「這是我拿菩提根磨出來的,你送的生辰禮物,我很喜歡,就想、想回送一個,我做了好多,只挑最好看的一顆串了玉墜作飾,你...下吧。」

話說的磕巴,可右手伸的都快僵了,何清依舊沒接,季紹景面露窘相,訕訕將墜子擱在桌上,起身道:「已經亥時了,我該走了,你若是不喜歡,就我走之後扔掉吧。」

臨別時,他本想伸手摸一摸何清的發,然五指方展便作罷,只是深深看了何清一看,快步走了出去。

暗夜撩人,偏有人不解風情,季紹景來去匆匆,像一場旖旎的夢,飄飄然消失在晚色中。

房門未掩,何清怔然望著他的背影,無奈笑了一聲:「你這樣,算什么啊。」

莫名其妙對他死纏爛打,卻不管他是否樂意接受。愛不得恨不得,難道要重蹈覆轍?何清失魂般地躺到床上,手里還緊緊攥著玲瓏一物。

翌日一早,何清未帶香膏便徑自朝錦綉館去,段黎臨窗捧個竹篾編的鳥籠逗的正歡,里頭一只灰雀簌簌發抖,他一靠近,便蓬著羽毛撲棱棱折騰。段黎哈哈笑了一陣,稍一垂眼,便見何清步履匆匆,忙將籠子掛好,沖下樓去。「清哥哥,昨日我不是有意丟下你的,是那個大個把我弄走了,還說你與他的主子鬧了別扭,是特地來向你認錯的,所以叫我別摻和此事。」段黎擠眉弄眼先道歉,生怕何清是找他算賬來的。何清卻是搖搖頭,猶豫著將心中思慮道出,除了隱下季紹景身份,其余具實以告,末了一句,竟是把問題甩給了段黎:

「我只是不知道,該不該再試一次。」

段黎見他神色憔悴,定是一夜輾轉難眠,忍不住拍了拍他道:「這就要問你到底還喜不喜歡他了。」「人活一世,想做什么、決定做什么,都是為了自己舒坦,旁人又不能給你負責,所以呀,清哥哥,按照自己的想法來就好。」段黎伸出手,將心口拍的砰砰有聲,「跟著自己的心走嘛,當真喜歡的話,就不能因為不確定的後果放棄啊!」

「猶豫不決非良配,實在不放心,大不了再等兩日,給他設些磨難,看看他表現,若是那人有始有終,對你的好不曾變過,到時候再與他在一起也是個好法子。」段黎一副綺羅叢中過、片葉不沾身的知性樣兒開導著何清,甚至加上不少自我感悟。

「本來二人相愛,實屬不易事,何必再叫些亂七八糟的攪亂本心。就像我與阿桓,我仰慕他,他心悅我,就算我暫時陷在這泥沼中出不去,有他時常陪著我,也算聊慰愁腸。」

段黎邊說邊笑,卻切中要害,無一不直刺進何清所思所想、所愛所恨中去,何清有些茫然地看看他,又捏捏荷包里的東西,困惑道:「跟著心走啊...」

跟著心走,承認自己對王爺余情未了,再將弱點命門放在他股掌之間嗎?

何清想再問幾句,卻見段黎的眼神早就飄遠了。

「清哥哥,阿桓找我來了,我先走啦!」段黎小跑著奔向遠處一道身影,還不忘回過頭來叮囑他,「清哥哥好好想想,別做讓自己後悔的事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