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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過青山 香小陌 1226 字 2021-04-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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晌午,旗桿的頎長黑影緩緩逼近桿腳,最終消失,縮成了一點。

綹子里的「四梁八柱」各位大頭領、小頭領和資歷深的老伙計,此時都列在聚義廳內,其余的小崽子擠在場院里,將廳門口圍了個里三層外三層。

因為大當家剛吩咐了,讓大伙聚一聚,有重要事兒講。

全體都聚齊的集會,一年也沒個兩三回,一般都是當家的有及其重要的事情要宣布,比如有新的「四梁」來掛柱,有重大的決定生死的行動,年底貓冬之前集體「分篇挑片」,或者是,哪天這綹子的大當家掛了,一幫人聚一起得推選出個新的。

大掌櫃從屋里走了出來,面色如常,唇邊聳動笑意,甚至不忘伸手捋了捋頭發,與往日不同的是,一只手拽著身後息棧的胳膊。

少年被男人拽出了屋,垂首默不吭聲。一頭青絲這時梳理得整整齊齊,腦頂上打了個髻,絲帶相纏。身子上的激情已然褪去,臉頰的桃花容色全然不見,小臉蒼白,嘴唇咬得很緊。

場院里聚攏的伙計自覺地讓出了一條路,給大當家的進了大廳,這時看見當家的身後領著小劍客,不由得面面相覷,不明所以。

屋子里的人表情各不相同。

豐老四雙目微闔,胡須輕聳,巋然不動,神色莫測。

慕紅雪眼簾低垂,面色淡然,翹腳而坐,一聲不吭。

黑狍子瞪著一雙略微恐懼的招子,注視鎮三關一路拽著息棧進屋,下巴都快要砸穿了腳面。

息棧卻在這時輕輕掰開男人的手指,坐回到屬於自己的位子,沒有順著男人的旨意,坐到他那匪老大的威風凜凜的豹皮躺椅旁邊。

按照排號,息棧是「四梁八柱」中資歷最淺的一個,按規矩要坐到大當家右手邊的第六位。

在這少年略微固執敏感的一顆心里,出了卧房的門,我是你的「扶保柱」,咱得按綹規來,別在大伙面前擺那個一朝得了勢就雞犬升天的譜;等到進了卧房的門,你說我是你的什么我都依你,你的媳婦,你的寵,你的小鳳兒,你的羊羔羔......

大掌櫃坐到正中,目光凜凜地掃視了一圈兒,身子傾前,兩肘支膝,完全沒有往日的隨意懶散之態,沉聲說道:

「俺今兒個請大伙出來坐,是自個兒有事跟大伙交待,要是不交待一把,瞞著眾位兄弟,心里有些過不去,不如早些講出來讓大伙知道。」

四下里鴉雀無聲,屋門外人山人海,除了極少數幾個門清的人物,其余眾人都眨巴著眼睛,等著看大當家究竟要說什么。

「嗯......」大掌櫃心里琢磨著,緩緩道來:「老子三十好幾的人了,這么多年一個人晃盪,有眾兄弟陪著,刀頭上舔血,槍眼下吃肉,風里來沙里去,也沒覺得孤單冷清。若不是碰到個中意的人,老子一輩子就這么晃盪了也沒啥遺憾。可現如今,偏巧碰到了這么個人,跟俺知心知意,又對俺忠心耿耿,啥也不圖,就樂意跟在俺身邊兒……老子若是還把他掖著藏著不擺出來,不給他個說法,那豈不是跟戲文唱本里唱的那些負心薄幸人一樣,簡直豬狗不如!」

人群立刻如同沸騰開鍋的餃子。眾伙計一聽這話,個個的表情像腦瓤子里被打了羊血,頓時激動起來。大當家的確實是光棍了這么多年,每到年尾貓冬時節跑下山去滅火,什么唱曲的,賣藝的,走街串巷的小娼/婦,倒是勾搭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