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的潮紅漸漸褪色。目光沉郁,瞳仁里兩朵幽幽的小火苗,隱而不發,晦而不滅。
「你,你,你怎的知道了......胡副官與你說的?」
「沒。」
「那你......」
「姓柴的王八羔子跟老子說的。」
息棧一聽就郁悶得只想撞牆。
自己怎么忘了這茬!柴九那廝與大掌櫃關進一個地牢,倆人住對門兒,互相都看得見影兒,聽得見聲兒。
那廝被誣陷了,恨息棧恨得要死,恨不得將小鳳凰剝皮吃肉,當然不會放過任何一個發泄怨恨的機會,一定在牢子里跟大掌櫃說了很多,將那日在馬公館發生的事情添油加醋!
息棧用腳趾頭想一想都能想得出,柴九會怎樣在大掌櫃面前描述自己被一群餓狼侮/辱的慘相。
怪不得自己自從救了男人出來,大掌櫃一句都沒有問:你右半邊兒臉怎么腫了?兩邊兒臉蛋都不對稱了,那一大塊青瘀是咋回事?
男人就只裝作什么都沒看見,什么也不知道。
息棧心中惴惴不安,又是難堪又是焦慮,伏在男人耳邊問:「柴九那個混蛋他怎樣與你講的?他是不是說......」
「別提那事兒了。羊羔兒,俺知道你是想救俺......以後別再干這種傻事兒。」
「那混帳是不是說我,我被......其實我沒,沒有被他們那個,那個......只是,只是......」
大掌櫃皺緊了眉頭,臉色遽然冷峻,沉聲說道:「羊羔兒,俺都說了別提了!俺也不想再聽你講一遍......總之這筆帳老子一定會找馬雲芳討回來!」
息棧心中懊喪不已,早知這樣,那時候真應該叮囑胡副官,把事情原原本本跟大掌櫃說清楚。這事還是得由別人來說,自己說實在羞恥得難以啟齒。
大掌櫃冷冷地不講話,緇黑色的眼眶半開半闔,眼底是一片肅然冰冷,這廝每一次端起長槍六百米狙殺時的漠然表情。
息棧小聲咕噥:「你生氣了是么?......那,你,你還要我么?」
「要。」
息棧連忙說:「那些壞人沒有得手,真的,我不騙你......那八個欺負我的人,那天晚上已經被我殺掉了,一個都沒有留。你別生氣好么......」
「嗯。......除了那八個人,還有呢?
「還有,還有什么?」
「還有馬俊芳那狗日的,你殺不殺?打算啥時候插了他?」
「......」
「下不去手?舍不得殺?」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