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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軍騎馬不開車 乘蟬 1247 字 2021-04-07

怒時,常會說些口是心非的話,能容易做些追悔莫及的事來。

氣頭在上,旁人勸言根本聽不進,甚至有越澆火越旺的趨勢。執骨一路奔馳而來,帶著憤怒的威脅沖進了柴房。所到之處,即使不說不理,人們也都能感受到他身上散發出的可怕氣息。

紛紛退後三步,不敢上前。

廉城和元盛在府門口就見著他了,只是執骨連馬都不下,徑直縱馬到了柴房外,他們追也追不上。

執骨下馬就踹門,「砰」的一聲,在夜里格外突兀。

屋內只燃著零星的火苗,那只白燭正燃燒著所剩無幾的油,脆弱的散發著微弱的光亮,照亮那片方圓,恰巧映出了坐在草垛上棧衣的臉。

門口|射|入的光,使棧衣整個人都被黑暗隔絕開,暴露在明光下。

黑發隨意的搭在胸前,柔軟華亮,他還未來的及說出話,只見一道風一樣的人影竄了進來,單聽空中「啪」的裂空響聲,韓棧衣的臉猛地一歪。

原本柔順的發驟然遮蓋了側過去的半張臉,凌亂的掩蓋著什么。

沒有任何停頓,緊接而來一聲「啪!」

韓棧衣微微蜷縮了身體,煙青色外衫上迅速滲出了一道鮮紅的血液,斜在他的胸口前,暈染開一片。

聽到屋中那人急促粗重的喘氣聲,儼然是憤怒的征兆。

他抬起頭,一手輕輕搭在蜷起的膝蓋上,一手拂開了擋在面容上的發。

黑發挪開,暴露在光中的,是一張蠱惑人心的臉。

他像蒼白脆弱的飛蛾,朝著火光撲棱而去,燒的一身是傷。嘴角流下一道鮮紅的血,自下巴至臉頰,都是一道紅腫的鞭痕,清晰至極,尤其是在房門大開的月光下。

似乎藏也無法藏。

韓棧衣抬頭望著逆光挺拔的人,冰冷的臉龐不帶絲毫溫度,眼中盡是嫌惡,看著他,猶如看著一條遭人厭棄的流浪狗。

他似乎,確實過著如犬的生活。

而那個人的眼中,仿佛再也看不見星星了。

韓棧衣也抬起頭,眨了眨眼睛,忽然笑了出來。他望著逆光中的執骨,歪了歪頭,笑的輕輕柔柔。盡管僅有的血色是鮮血所染,他唇間的紅仍是將他面容映襯的鮮活了起來。

執骨緊緊捏著手中的馬鞭,望著他笑,心口的憤怒燃燒至頂峰,他一步跨上前去踹向韓棧衣的胸口,將他直接頂回了牆上。惡狠狠的低下頭,望著他咬牙切齒:「韓棧衣,你有什么資格笑?」

「你這條無邪的狗,我就不該留你在世!」執骨抽劍而出,銀光一閃而過,對著韓棧衣就來。

韓棧衣微微仰起頭,將命脈暴露,頭輕輕的側了側。

余光不知看向何處,就在執骨仗劍刺來的同時,他舉起手中玉簫,緩慢而又包含思緒的吹出一聲長音。

屋外風驟起,樹葉梭梭,落下一地凄涼。

執骨的劍尖緊緊貼著韓棧衣隨著吹出的音調而上下蠕動的喉結,刺眼的明光在劍尖不斷閃耀。

他始終沒有刺出那一劍,劍在手中顫抖,他放下了腳,湊近韓棧衣,嘴角勾出不明意味的笑。盡管如此,他的眼中只余憤怒,只余嫌惡。

「你可知,無邪宣戰了?」

韓棧衣放下手中簫,余音依舊繞梁,他抬起眼睛瞧他,回答如若清風:「這與我又有何關?」

「呵呵。」仿佛聽了什么好笑之言,執骨笑道:「你是否在麟國待得久了,忘了自己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