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失在叢林中。
就如他所計劃的,向懷城的東北方去,就可以到達麟北!
他在夜色中奔跑,在森林里躲閃。
只是他許久未曾入食,每日也都是粥水果腹,根本起不了什么作用。幾日下來,他的身體已經明顯的抗拒,腳步都有些虛浮。
「還真是許久未練兵,越來越不中用了。」他笑著自嘲。
就這么不停歇的趕路,等到他再次准備起身時,耳尖微動,他靈巧的翻身入草叢,一臉警惕。
有馬蹄聲!
難道追來了?!
執骨一貫對自己隱藏行蹤的技術非常自信,左思右想也不覺得是。便隱藏在叢中靜待,不敢輕易妄動。
不多會兒,就見一人策馬而來,在他面前翻身下馬。
只是環視了圈四周,然後就栓起了馬,選了處干凈的地方坐下,拿出早有准備的食物,起了火,放在火中架烤。
那香味兒,直往執骨鼻子里鑽。
掩藏在黑暗中,他暗罵!
可惡,他居然在這里烤魚吃。
來者不是旁人,正是韓棧衣。
然而面前點燃的火並未燃上幾分,就被執骨一腳滅了。
韓棧衣默默抬頭,與他視線交匯。
「你想害死我嗎。」執骨沒好氣的道:「這里深山野林,你在此燃上一把火,得多少人知道有人在此。他們前腳發現我不見了,後腳不會尋著人的足跡來嗎?」
說完,也不管自身形象,就坐在了韓棧衣身邊。伸手要道:「拿來。」
韓棧衣沒動,那雙清冷如霜的眸子從旁側望著他,端看執骨一人搭了棚子,用泥巴堆著,又重新生了火。
「這樣別人就發現不了了。沒有明火,沒有煙,將魚埋在里面,照樣烤的熟。」執骨將搶來的魚不停的翻轉,那香氣絲絲縷縷的外冒,惹的他的肚子一直在咕嚕嚕的叫喚。
「你……」棧衣方開口,執骨便道:「你不用問我為什么不怕你將我捉回去,因為我知道引開他們的人就是你。你若想要我被捉,當時就不會幫我逃離。」
雖然不說有多好看的臉色,但執骨此時更多的注意力在烤魚上。他與韓棧衣的恩怨情仇,還沒輪得到他去細想。
不過此時他倒是記得一件事。
原來粥水喝的多了是這般滋味,那當日他那般對待韓棧衣,他又是如何忍下的?
「你……」韓棧衣依舊想說話,執骨又道:「你為何幫我?不記恨我?」
輕搖了下頭,韓棧衣道:「我想說,你這樣烤魚不好吃。」
「那能如何,深夜若明火燃燒,定能惹人注意。」
「方才我一路來,已看見諸多明火。你這一簇,不算什么。」韓棧衣道。
「……你怎么不早說。」
沒有多久,這只香噴噴的烤魚就被執骨了結了。感受著吃飽的感覺,這才覺得是人生啊。
「你怎知我會逃?」
棧衣笑了笑,沒答。
「你跟著我,有什么目的?」顯然,填飽了肚子,執骨開始琢磨一些事兒了。
他曾經想過,殺了韓棧衣,一了百了。
而就在這個地方,毀屍滅跡,簡直輕松。
方才他是沒那個力氣,現在有了,一個韓棧衣而已,對他來說綽綽有余。
雖對他已沒當初那個殺氣了,但韓棧衣若有心騙他,他也絕不會手軟。
卻沒想到,棧衣只是望著遠處,淡淡而答:「回家。」
執骨驀然一怔,顯然沒料到是如此簡單的回答。
就只是……回家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