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濁光後頭的,是殺意。
執骨站起身來,扭了扭手腕。他一身黑衣,與韓風的白截然不同。二色相觸,碰撞在這里,宛如黑夜與白日的交替,暗藏鋒芒,又互不退縮。
執骨毫無懼色:「我是麟國的將軍,殺他們,天經地義。」
他撣了撣衣袍,牽唇笑了出來,那笑容毫不退讓,與韓風雙雙相碰:「今後,我還會殺更多的人。直至將你們趕出麟國。」話閉,他大步離開。
正當快要走出時,忽聽韓風的聲音從後頭出現:「你如此想,你們麟國的皇上,卻不是這么想的。」
執骨停下,回頭眯眼看他:「何意。」
韓風從袖口中掏出一卷包裹嚴謹的卷軸,放在臨邊的小座上:「自己看看。」
執骨疑惑的翻開,看著看著,逐漸睜大雙眼。
雙手在顫抖,他不可置信。
而在這時,韓風又笑了,拍拍他的手:「幸好你不喜歡棧衣,幸好你有顧全大局的意識。」執骨身體都在抖,氣的只想一掌劈死他!
又似乎想起了什么,韓風道:「哦對了,還有執豐老將軍,其實我,是恨不得他去死的。」這句話,從牙縫中擠出,韓風笑著,笑出森冷的味道。
「那日與你初戰的四皇子,非是棧衣,而是我。」
作者有話要說:韓風是個可憐人呀,漸入瘋狂……
第41章木桃
韓風的話在耳邊不斷回旋,一聲聲從耳至腦海,在不斷反復。
就算此刻執骨聽進了那些話,他也無暇顧及。只知道心底有個聲音:不是棧衣啊,太好了。
執骨的視線沒有離開過手中卷軸,他的手在發顫,幾乎拿不住東西。
韓風給了他充足的時間,等他開口。
那個卷軸中,承載著執骨所有的未來,他的決定,將改變所有。
韓棧衣在外面耗盡了耐心,腳步聲傳來,帶著急促。執骨在里頭喝道:「你站住!」
窗外腳步聲戛然而止
執骨回視線,他看著韓風。
「這是你和他達成的協議?」
韓風笑了笑:「怎么樣,你接受嗎。」
執骨的手心在顫抖,他有些不敢相信。
在麟國,可以一日無君,卻不可一日無鎮國文武將。
垂文君在牢中生死未卜,執骨心有余而力不足。爺爺昏迷在戰場,自己淪落成現在這副模樣。
他雖生氣,卻沒怨過誰。因為他將自己肩頭的責任看的比誰都重,於他而言,沒有做好,便就是自己的問題,不能逃脫,更不能推卸責任。
就算有委屈,他都不會多說一個字。
常言道,伴君如伴虎,他一直都深有所感,只是沒有想到這老虎對他出手的速度如此快。今年,自己也不過才十九而已。算算全部年頭,也不過就做了六年的將軍罷了。
韓風滿意的看著執骨變化的神情,一雙眼中是欣賞別人落魄的滿足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