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回麟國時,執骨還有片刻的不敢相信。
他以為他永遠不會再看到這個世界,這一切恍惚的如此不真實。但眼前確確實實的亭台樓閣與熱鬧市井都在眼前浮現,甚至有人會過來跟他打招呼,笑呵呵的問:「這位公子,買個蘋果唄,又甜又脆,可好吃啦!」
眼眶逐漸濕潤,卻倔強的不肯低頭。
韓棧衣見執骨這般,伸手摸了摸他的腦袋。
「高興嗎。」
「恩。」執骨點點頭。
揉了揉眼睛,卻揉不下眼眶泛出的微紅。
望著韓棧衣,執骨久久說不出話來。
眼前人,是當初初見時的模樣。
穿著青山薄衣,風華絕代。
長發至腰,眉眼含笑。
所謂無邪四皇子的卿塵君,傾城不過為一君。
執骨望著他,手拂過棧衣的長發,放在鼻尖嗅了嗅:「許久未曾見過你這模樣了,只有在夢中,才記得我們曾經住過的地方,遇見過的人。」不知想到了什么,執骨又笑:「若是你這模樣在現代,估計別人會以為你是從哪個劇組跑出來的大明星。」
棧衣也沒說話,他將執骨的發從耳後捋出,遞到他眼前:「莫說我,你也是長發了。」
執骨眼睛微微睜大,找了處水缸去照。
一瞧,驚呆片刻。
這是他上輩子的模樣,黑衣短靴,馬尾高束。
是那個不可一世的麟國鎮國將軍。
與那次進無厭的幻境不同,這里的人既能看見他,也能觸摸的著他。就拿方才賣蘋果的小哥來說,都是真實存在。
「你又做了什么?」執骨看向棧衣。
「沒做什么,只是帶你回來看看,瞧瞧。」棧衣拉著他,在這車水馬龍的街上,牽手而走。
一如兩千年前,那繁華的無邪京都。
但是如今,已經不再見無邪,更不再見麟國。這是五毒國的地界,如今這世上,只剩五毒了。
「不知道阿奴怎么樣了。」執骨想起自己走開後就再也沒和容耶奴聯系,也是有些念想。
棧衣聽見他的話,捏了捏他手心,道:「他如今是五毒的皇上,你不用擔心他。」
「真的嗎。」喜悅從執骨眼中一閃而過,似心頭有了塊石頭落地。
只是……
眼中落寞過,麟國終究是不在了。
看出他眼中的悲傷情緒,棧衣拍了拍他的腦袋:「沒事,你已經為麟國付出太多,麟國終究存不長久,為他們爭取五十年相安無事,已是不易。」
點了點頭,執骨道:「我明白。」
走過熟悉的街道,那都是曾經的麟國。
五毒並沒有對麟國大動干戈,甚至保留著部分建築,這讓執骨和韓棧衣都有些意想不到。因為,當一個國家被占領之後,定會對它大換血,不論是建築,文化,書籍,亦或其他。
但是容耶奴沒有這么做。
譬如此時,執骨站在將軍府前,久久凝望。
嘴唇輕微的顫抖,他望著高大朱漆的將軍府門,牌匾依舊明亮,氣勢如虹。
門口熙熙攘攘的來往著行人,有吆喝的小販,有嬉鬧的孩童。執骨那一瞬間,只覺得恍惚。似乎自己從未從這兒離開過一般。
他側首去瞧棧衣。
看,棧衣也在呢。
那扇門,塵封了多少過去。
執骨忽然轉過身,他對棧衣說:「我們走吧。」
再駐足時,棧衣望了執骨一眼。嘴角笑容高深莫測,只是一晃眼便不見。
執骨面色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