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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的要走……」蕭喬不安地看著他。

「嗯……」假假應了一聲,解約二字像著了魔法一樣在他心頭飄來飄去。

「哦……那個,那么晚了,山里凍,明早再走?」蕭喬說完便暗自咬了咬牙根,自己說的什么話?什么明早再走?!不能讓他走啊!他不能走!

「不了。我跟覃姐提辭職了,她說因為是試用期,不算我毀約……嗯……她說會讓小恆過來。」假假說著,拉起拖箱,往蕭喬側邊邁了一步。

「那你等小恆來了再走!我……助理的位置不能缺。」蕭喬突然走了進來,抬手覆在假假握著拉桿的手背上,凍了一晚,他的手像剛才從冰窖伸出來的一樣。寒意從掌心傳出,令假假不禁打了個寒顫。

「……」假假心中有些失望,他不著痕跡地避開蕭喬的手。

「小恆明天中午就能到。」假假一邊說,一邊邁出了低低的門檻,並順手將箱子抬了起來,拖到了門外。

「……」蕭喬看著他。此時,他在屋內,假假已拖著箱子走到了屋外。竹樓外連著幾階低矮的木階梯,假假正准備抬起箱子往下走。

「阿真!」蕭喬似被什么觸擊到一樣,他突然抬腳跑了出去。沖到假假跟前,鉗住了他的手臂。

假假幾乎是被蕭喬拖進屋內的。

啪的一聲,蕭喬將竹門關得死死的,順手還帶上了鎖。將冬夜的寒意隔絕在外。

「蕭……喬?」即使是在黑暗中,假假仍能清晰地鎖住蕭喬的臉,但他卻摸不透這人在想什么。

眼前的黑影壓了過來,他被用力地攬進一個結實的懷抱里。突如其來的擁抱令他渾身一顫,蕭喬身上還帶著凜冽的寒氣,但這個擁抱,卻讓他冷了一夜的心像活了過來一樣,心口處暖洋洋的,催升起一抹醉意。

大概,自己這輩子都離不開他了。

「不要走。」蕭喬的聲音帶著極重的鼻音,話里透著強硬,語氣卻柔軟得能滴出水來。他從不喜歡,也不擅長向別人袒露自己的心,但此刻,他很不得將假假拉到自己心窩里看看。

「喬哥……」假假的聲音激動得有些顫抖。

「別說話。你聽我說。」蕭喬的聲音在耳畔響起。

「對不起,阿真。我……我知道你不是……人。」他艱澀地開口道。懷中的人身體明顯一僵,他緊了緊摟著假假後背的手,繼續道:「我不該找楚小蟻來探查你。但是我絕對沒有想害你,真的。我只是……很想知道你是誰,你來自哪里,你的一切,我都想知道。你了解我,可是,我卻一點也看不明白你。如果,我知道他們對你有半分不懷好意,我寧願讓這份好奇爛在肚子里到死,也不會去找他們的。」蕭喬說到後面,語氣透著難以言明的痛苦,他低頭,抬起另外一只手,環過假假的腰,將頭埋在他的肩上。

醫院那晚,他眼睛哭得紅腫,卻向自己抱怨醫院的配備太差。魚庄那晚,他明明知道是楚小蟻與無敵蓄意為之,回來卻對自己只字不提。昨晚,他只身赴險,卻不願意告訴自己。

他究竟是對自己失望至極,還是,從來就吝嗇於讓自己分擔他的一切。或許,連白真真這個名字都是假的。但是那又怎樣,假就假吧。從他出現在自己身邊的那天起,這個妖,於他,注定不會是路人甲。

「喬哥……」假假反手環住了蕭喬的後背。雖早已知蕭喬會從楚小蟻那邊探得自己的身份,但聽他親口說出來,心口仍是被重擊了一下,他鼻尖泛起一陣酸意。

「喬哥你需要我嗎?」假假輕聲問道。他清楚自己心里想要什么,什么貓的驕傲貓的自尊,在蕭喬面前,那就是狗屎。

蕭喬並未答話,卻將假假摟得更緊了。隔著厚厚的羽絨服,厚厚的圍巾。蕭喬覺得有些不滿足,他突然抬手扯掉了假假脖子上的圍巾,將臉埋到假假的脖頸間。這樣的親密感,才能驅趕走昨夜的恐慌。

「需要。」蕭喬啞啞地說應道。聲音含糊,像個沒睡醒的人,帶著熱氣,輕輕拂過假假的脖頸。他腦子一片混沌,整個人輕飄飄的,此刻只想留住他。

「不准走。」蕭喬的臉又貼著假假脖子蹭了蹭,語氣有點像個撒嬌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