選擇一邊學習一邊工作的，一是貧民城不好找工作，二是很少有人在高強度的工作之後還能有力學習的。

「朱雀，今天晚上你有時間嗎？」女生的聲音有些怯生生的。

「抱歉,沒有。」

「那……」

「先走了。」朱雀整理好東西就迅速離開了，他沒有太多時間，和老板約定好在放學之後就馬上趕去的，而學校距離哪里還要跑上半個小時。

他的時間很緊。

像以往一樣在路過家門口的時候，將書包從窗戶放進去，然後頭也不回就往老板那里趕去。

再路過一條河。

朱雀突然停住了腳步。

河里……有具屍體。

只露一雙眼睛在河面上，雙目緊閉，黑發隨著河水輕輕飄盪，清澈的河水將他赤|裸的身體暴露在朱雀的眼里。

瘦弱，蒼白，這是朱雀一眼掃過的所有印象。

朱雀並沒有停下腳步，他已經沒有救了，他從遠處跑來的時候沒有看見橋上有人跳河，那這具屍體就是從遠處沖過來的，沒有人能在水里憋氣這么久。

世道艱難，撐不下去投河的人太多了，朱雀從這里路過不知道看過多少次，一開始他會停下來將人救上來，還會試圖勸說，但是被救的人不是罵他多管閑事，就是再次投河，到了後來他已經麻木了，將人救上來之後不等人醒就迅速離開。

生命的流逝是多么可怕的一件事情，有人殘喘求活，有人一心求死。

朱雀不清楚自己心里是怎么想的，他……活著到底有什么盼頭呢？

只是一個人，一直……一個人。

這個少年看起來和他差不多大，如果……他還活著的話，兩個人能做朋友嗎？

朱雀晃晃腦袋將這個念頭晃出去。

到了地方的時候，老板已經在門口守著了，「朱雀，你這次怎么可是晚了一會啊。」

「李叔，工資你看著扣吧。」

「唉，你這孩子，李叔可不是故意找借口扣你工資的啊，你被你媽媽托付給我的時候才這么點……」

「知道了，李叔，我去工作了。」

朱雀應了聲，不想再聽面前的人重復那說了無數遍的話。

媽媽嗎？面容好像都記得不太清楚了，只能記得她臨死前，說的那句話。

「朱雀，你一定要好好活著啊，等到」

女人沒有說完就咽了氣，那個時候的朱雀也才剛剛上小學而已。

從那時起，他就在李叔這里幫忙了，那個時候是李叔給他一口飯吃，他才能活到現在。

他也從李叔的嘴里問過以前的事情，好像是說女人是有一天突然帶著他來到這里的，不是投奔親戚，倒像是躲什么人。

「什么人？」小小的朱雀問道。

李高摸了摸他的頭，嘆了口氣，「誰知道呢，也許是外面的人吧。」

那個時候的女人包括這個小孩子穿得都不像貧民城里面的人，像外面的人呢，光鮮亮麗。

李高想，也許是個什么大人物的二奶呢。

懷了這個心思的李高托人在外面打探消息，想要將小朱雀交出去。

但是怎么都查不到有這兩號人，李高這才絕了用小朱雀換錢的心思，對他不咸不淡起來。

下班的時候已經很晚了，但明月高照，宛如白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