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見了什么呢？

快樂王子的雙眼充滿了淚水，淚珠順著他金黃而美麗的臉頰淌了下來，小燕子頓時心生憐憫。

「你是誰？」他問對方。

「我是快樂王子。」

「那么你為什么哭呢？」燕子又問，「你的眼淚把我的羽毛都打濕了。」

「以前在我有顆人心而活著的時候，」雕像傷感的緩緩說道，「我並不知道眼淚是什么東西，因為那時我住在逍遙自在的王宮里，那是個哀愁無法進去的地方，我身邊的一切都太美好了，所以我就一直那么快樂無憂的生活著直到死去。

而眼下我死了，他們把我這么高高地立在這兒，使我能看見自己城市中所有的丑惡和貧苦，盡管我的心是鉛做的，可我還是忍不住想要哭泣。」

「遠處，」雕像用低緩而悅耳的聲音繼續說，「遠處的一條小街上住著一戶窮人。一扇窗戶開著，透過窗戶我能看見一個女人坐在桌旁。她那瘦削的臉上布滿了倦意，一雙粗糙發紅的手上到處是針眼。她是一個裁縫，她必須做足夠多的衣服才能生活下去。而在房間角落里的一張床上躺著她生病的孩子。孩子在發燒，可他的媽媽除給他喂幾口河水外什么也沒有，因此孩子一直在哭個不停。」

「燕子，燕子，小燕子，你願意把我劍柄上的紅寶石取下來送給她嗎？我的雙腳被固定在這基座上，不能動彈。」

「可我的伙伴們在埃及等我，」燕子說，「他們現在也許正在尼羅河上飛來飛去，快樂極了。」

「燕子，燕子，小燕子，」王子祈求道，「你真的不肯陪我過一夜，做我的信使嗎？那個孩子太可憐了。」

「但我一點也不喜歡小孩子，他們老愛用石頭砸我。」燕子為難的回答，可快樂王子的滿臉愁容讓他心里難受，他無法拒絕王子，「好吧，雖然這兒太冷了，不過我願意做你的信使，並陪你過一夜。」

「謝謝你，小燕子，」王子終於笑了。

於是燕子從王子的寶劍上取下那顆碩大的紅寶石（舞台上王子陵用燕子手偶拿下自己佩劍上鑲嵌的假寶石）用嘴銜著，越過城里一座連一座的屋頂，朝遠方飛去。

他飛過大教堂的塔頂，看見了上面白色大理石雕刻的天使像。

他飛過王宮，聽見了跳舞的歌曲聲。

他飛過了河流，看見最後他來到了那個窮人的屋舍，朝里面望去。

發燒的孩子在床上輾轉反側，母親已經睡熟了，因為她太疲倦了。他跳進屋里，將碩大的紅寶石放在那女人頂針旁的桌子上，隨後他又輕輕地繞者床飛了一圈，用羽翅扇著孩子的前額。「我覺得好涼爽，」孩子說，「我一定是好起來了。」說完就沉沉地進入了甜蜜的夢鄉。

第二天。

「今天我要一定到埃及去」燕子飛回到快王子身邊說，「再晚就來不及了。」

「燕子，燕子，小燕子，」王子又說道，「你願意陪我再過一夜嗎？」

「可我的伙伴們在埃及等我呀，」燕子愁苦的回答，「冬天馬上就要來臨了。」

「燕子，燕子，小燕子，」王子憂傷的說，「遠處在城市的那一頭，我看見住在閣樓中的一個年輕男子。他在一張鋪滿紙張的書桌上埋頭用功，旁邊的玻璃杯中放著一束干枯的紫羅蘭。他有一頭棕色的卷發，嘴唇紅得像石榴，他還有一雙睡意朦朧的大眼睛。他正力爭為劇院經理寫出一個劇本，但是他已經給凍得寫不下去了。壁爐里沒有柴火，飢餓又弄得他頭昏眼花。」

「好吧，我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