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明流突然緩慢地、極其細微地轉動了眼珠,他用盡全身力氣,死死看著魏舒玲,想從她臉上得到魏若無安好的訊息,也是想求一個解脫。
他太痛苦了。不論是身體上的,還是靈魂里的。
魏若無,就交給你了。
魏舒玲嘴角一哆嗦,她知道魏明流想要知道什么,想要得到怎樣的承諾。這可能是這孩子……唯一所渴望知道的了,如若她不給他一個承諾,她明白他會死不瞑目。
魏舒玲面色蒼白,神色卻又裝作自然地看向無涯子,聲音不大不小的對著眾人道:「魏若無已無大礙,這幾日便快要醒了。您……放心吧。」
魏明流的肩膀騰地一松。他知道魏舒玲是對他說的。
這下,他終於可以安心了。
無涯子皺了皺眉,低頭對魏舒玲道:「你教了他幾日的功法,可知曉這明流到底在胡亂認些什么,舒玲,他是想要隱瞞什么嗎?可怎能如此不計較後果!他認了罪,施定塵問我要人,我還能不給嗎?到時候若無來問我,這又要如何場?!」
魏舒玲垂眸,心里一片冰冷,如今她也不敢告訴無涯子真相,無涯子身為中原正道中流砥柱,即便同魏若無親如父子,卻也無法保證他會棄天下平安於不顧,去求得那一絲挽回魏若無的機會。
棄車保帥,是她與魏明流都希望做的。她閉了閉眼,而後對著無涯子道:「反正...他不完全算是蒼穹無境的人,您不用如此掛懷。這件事,我會親自向魏若無解釋的。」
「好,你既然認了,說出你與魍魎魔界勾結的目的!你是否為奪靈劍一夕,蒙騙魏若無護你進入蒼穹無境,甚至勾結魔界之主鳳夙,破開天靜峰護山大陣,使得蒼穹無境各峰弟子倉惶迎擊,死傷無數!」
施定塵微微眯起眼,覺得魏明流和魏舒玲之間似有什么貓膩。他雙掌交疊,繼續令魏明流沉溺於幻境之中不得解脫。
白衣青年呼吸一窒,身體莫名開始發起抖來。那根弦越綳越緊,緊得他幾欲無法呼吸了。
而施定塵此時看到魏明流的表情,卻用一種詭異的、瘋狂可怖的眼神看著魏明流。
魏明流本能的瞳孔微縮,幾欲呼口而出:「我不」
這人越說越離譜,他接近魏若無怎會是這種目的!只有這點……只有魏若無!他不想也不會,更不能……!
然而,他在恍惚之間看見魏舒玲嚴厲的目光。
白衣青年死死咬牙,垂下頭來掩飾住自己發紅的眼眶。都到了這一步,怎能功虧一簣。魏若無被奪舍一事決計不能此時暴露,絕對不能、死也不能!
「我……認……!」
恍如凌遲般地,他聽見自己終是一字一句地說了。
為奪靈劍一夕,蒙騙魏若無、害死魏若無所護的人們?
他認。他全認。是他做的,對,他就是喪心病狂喪盡天良,萬死不足惜。
施定塵瞬間臉色陰沉下來,他目光晦暗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