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自那之後,我孑然一身。
我是個徹頭徹尾的公子哥,除了花錢沒有一技之長。我被債主追得換了好幾處住所,還被堵在巷子里痛打了幾次,那時我很怨恨我父親,根本來不及去悲痛。更可笑的是,那幾百萬的債務原來只剩下三十多萬沒有償清。
為了那區區三十萬,我把自己賣給了李流。
因為我只有兩個選擇,要么被打死,要么賣屁股。
人往上爬是很難的,墮落起來卻非常簡單,和秦川一樣,我沒用幾個月就還清了三十萬,卻依舊在泥潭中深陷著,和不同的男人上床,糾纏,我輕松地養活自己,不思考未來,也不考慮以後。
每天和前一天沒有什么不同,明天也和今天的區別不大。
直到我遇上嚴胥。
注:百草枯,一種農葯,致死率高達90%,沒有特效葯,洗胃都沒用
23.
如果陳茂森沒有打電話讓我回去,那么我還抱有一絲希望,但在幾天後接到那通電話時,我知道我和嚴胥徹底完了。
上南區的別墅里,只有我和陳茂森,一切和我那天離開時一樣。
他手里拿著一個文件夾,刻板又公式化地坐在客廳里,我像個即將聽到審判的犯人,明知結果,還是緊張得發抖。
「嚴總呢?」
「他還在歐洲。」
「陳哥你輕松點……別這么嚇人。」我干巴巴地笑了兩聲。
「嚴總知道你被拘留的事情,我前幾天找不到你,打聽了一下。」陳茂森繼續說,他展開手里的文件夾,那里攤著薄薄幾張紙,他轉了個方向,遞到我手里,「小林你看一看。」
「這是什么?」
「你這幾個月的開銷,嚴總撥付給你的所有錢,不算零頭,大概是四十六萬,你確認一下,在下面簽個字。」
「陳哥……你先告訴我,嚴總他這是真的決定了么……我們前幾天」
「林羨。」陳茂森站了起來,他這幾天應該忙著處理照片門,整個人都疲憊得不行,「這幾張照片,足以毀掉嚴總。」
「他不是老板么……」
「這是個上市公司,林羨,你根本就不懂這些東西。」陳茂森不想解釋,他讓我看文件。
嚴胥打算拿二十萬結束我們的關系,白紙黑字寫在文件上,下面還有他的簽名,我拿著文件看了很久,最終說:「陳哥……我想和他打個電話。」
陳茂森沒有拒絕,他幫我撥號。
我捧著手機,手抖得不像話,屋里的暖氣開得很足,我如置冰窖。
「小陳?」
我聽到他的聲音,淚流滿面。
「嚴胥……是我。」這么多天了,我連他的聲音都沒聽到過。
他沉默著,原來那句話是真的,告白要當面,分手得在電話里。
「林羨,就這樣吧。」他嘆了口氣,似乎不想再多說,「再見。」
我立刻掛了電話,抱著手機在嚴胥的房子里哭得肝腸寸斷。
結束了,真的就這樣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