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的。
老板伸出一根手指,「上個月只賣出了一個平安符。」
周善神色顯然有點失望。
老板又道:「人家的符十塊錢能買上百張,你這十塊錢一張也忒貴了。」
周善清凌凌地看了他一眼,「再低,不賣。」
她是上神山辭,也有自己的矜持風度。
每張符她都畫得很用心,加持法力也從不吝嗇,十塊錢一張已經很便宜了。若是想要拿她的符跟外面那些半點玄學都沒修煉過的畫師隨手塗鴉而成的「符咒」比擬,簡直是糟踐。
要么就不賣,要賣就不能太賤。
周善自顧自地背手踱步看著架子上新擺上的幾根毛筆,都過於脆折了,還不如周家平學校里發的那批,導致周善畫符還得去蹭周家平的毛筆。
「店家,你怎么不進批好點的毛筆?」
老板笑了下,「現在都用鋼筆圓珠筆鉛筆去了,毛筆用的人越來越少了,好貨就貴,識貨的人不多,賣不出去我豈不是虧本了。」
周善皺了皺眉,接過老板遞過來的袋子,「多少錢?」
「兩塊四。」
老板從抽屜里翻出六塊錢的給她,「說好的八二分成,十塊錢你得八塊,我也不占你便宜,抹掉你四角錢的零頭,我夠意思吧小丫頭。」
周善這才眉開眼笑,這里就兩家殯儀鋪,當初周善開了慧眼,看到老板頭上略帶金色的功德之氣才選定了這家。
她自己擇的生意合伙人,人品必須要好。事實也證明,老板童叟無欺,也從未因她是個小孩子就動別的心思。
不過話說回來,這些東西比起羅華縣的其他物價來說,是真貴。
她身上錢不多,潘美鳳給她的零花錢也全部攢起來,基本上都消耗在買符的材料上。
周善檢查了一遍袋子里的東西並無錯漏以後,這才高高興興地拿好那六塊錢活蹦亂跳地出門。
櫃台後的老板看著周善遠去的背影眉結越打越深,這個小姑娘是兩年前找到他家鋪子來買東西的,有時候說話出奇的老成,有時候又似乎同尋常活潑孩子無異,真是怪了。
周善頭頂還扎著小麻花辮,甩著書包一路狂奔,終於趕在潘美鳳回家之前跑回了家,並且迅速地用高壓鍋煮上了米,放到煤爐上。
這一系列動作行雲流水,讓人咋舌。
做工回來的潘美鳳看到的景象就是周善老老實實地坐在煤爐旁往底下那個小孔扇火,她滿意地點點頭,「善善,這些事情媽媽來做,你先去玩吧。」
周善乖巧地點了點頭。
她也沒有出去玩,而是來到自己現在獨居的那間屋子開始專心致志地畫符。
畫符並非一件易事,即使周善有天資也不敢馬虎。
都說一點靈光即是符,周善畫的基本上都是「先天符」,直接運力一筆而成,這需要絕對的投入,不能受到外界丁點打擾。
她一氣呵成,接連畫了十幾張符,直到調和出的朱砂用盡方才罷手。
她擦了擦汗,心里還算滿意,畫符即神又法力,如果不是這些日子她需要大量的符咒,她也不會急著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