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你要在這住多久?」
顧木棉向來無趣的聲音隔著空氣顯得有些沉重,蘇茶踢著一塊石子,沒有說話,石子拐呀拐,拐到了一家甜品店前,石子不動了,蘇茶也定住了,他說,「小棉,我們去吃甜品吧。」
顧木棉沒有理他,但是被蘇茶拽著的手也沒有反抗,兩人選了個靠窗的位子。
蘇茶隨意地翻著甜品單,剛要開口說什么,顧木棉搶了過去,合上菜單放到了店員的手里,蘇茶順勢開口說,「一杯熱咖啡不加糖,一份草莓冰淇凌。」
他看東西一直都沒個完,小時候出去吃飯,盯著菜單總要來回翻個遍也不點餐。
顧木棉見他摘了口罩,手指略微敲了一下桌子,問道,「你摘了口罩不怕被人認出?」
「沒事,我已經好久沒有出現在大眾視野里了,估計早就把我忘了,再說,這個地方偏遠,就算知道我在哪,也不會知道我的住處的。」
的確,蘇茶是在消失了大約半年後才來到這里的。
娛樂圈新人換舊人,人氣這種東西,是最難留住的。
東西上的很快,蘇茶面前放著冰淇凌,顧木棉面前擺放著熱咖啡,兩人沉默地相視一眼,然後把東西互換過來了。
一時間,空氣有些安靜。
「小棉,」蘇茶攪動著咖啡,眼神瞥向窗外,有些空洞地問,「外面這些樹都是什么樹啊?」
「合歡。」
顧木棉面無表情地舀了一勺子粉紅色的冰淇凌,盯著他的側臉說道。
蘇茶回眼神,抿了口咖啡,喃喃地重復了一遍,「合歡。」
真是個好名字。
「六月里合歡花開滿樹枝很美。」
顧木棉緩緩地說著,眼神也瞥向窗外,蘇茶笑笑,說道,「六月份,可惜,我只交了兩個月的房租呢。」
好像食物都有食用期限,連同居,都要有時間期限。
顧木棉一直垂著的心,突然就安穩下來了。
兩個月,幸好,只要熬過兩個月就好。
只是這安穩的心,又憑空多了一絲苦意,澀澀的,連冰淇凌也蓋不住。
兩人晃晃悠悠磨磨蹭蹭地度過了一個下午,後來的晚餐,是在顧木棉說的餛飩館里吃的。
那是位老人家開的館子,只是做餛飩的,錢的,都是年輕人。
他像是認得顧木棉,呆愣愣地坐在門前的小板凳上說了句,「小伙子你又來了啊」,然後便一言不發像座石雕一樣呆在那。
「你常來這家店?」
顧木棉搖了搖頭,來這家餛飩館里的人很多,每個年輕人,都被老人當做「小伙子」。
「不好意思啊,老人年紀大了,不記事了。」
顧木棉朝店員搖了搖頭,要了兩碗餛飩,頓了頓,他加了句,「一碗不要香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