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郁日盯著蘇茶的笑容一動不動,然後突地起身拉著蘇茶就往外走。
「怎么了?」
蘇茶走的踉踉蹌蹌的,項郁日又邊攙扶著他,邊加快著腳步。
「我們回去。」
項郁日說道。
「回去?」
「嗯,不走了。」
「什么?」
叫來車朝司機報了醫院的名字,項郁日扭頭對著蘇茶不解的眼神道:「蘇茶,我喜歡你。」
蘇茶一怔,而後眼神有些飄渺,「我……」
項郁日打斷他說道:「雖然我很喜歡你,可是我覺得我的喜歡,比起我哥的愛來說,實在是太渺小了。」
「什么?」
「而且,我覺得,這份喜歡,比起你對我哥的愛來說,也很輕。」
「你在說什么?」
蘇茶局促地笑起來。
「你聽我說,」項郁日認真道:「他今天要做手術了。」
蘇茶的手微微蜷縮了一下,抬眼眸子里的光顫抖著,問道:「什么手術?」
「心臟手術。」
「什么?」
蘇茶覺得自己好像就只會說這兩個字了。
「先天性心臟病,好像是遺傳的。」
「我怎么,不知道。」
連聲音都僵著,一段一段像是蹦出來一樣。
項郁日握住蘇茶顫抖的手,說道:「好像他這個病比較特殊,小時候不是很明顯,越大越明顯,這才想到去醫院查查,結果查出這個病來。」
難怪,顧余年小時候總是感冒,身子弱的很,當時夫人已經走了,那個男人也不管顧余年的身體狀況,家里沒有人關心他,蘇茶和予月又小,啥也不懂,只是覺得顧余年身體比較虛弱而已,沒想到,居然是因為這個病。
「但是為了保護你,他一直沒有時間去做手術,你知道的,年齡越大,做手術失敗的幾率就越大。所以,蘇茶,我哥才一直推開你。他總說不想自己萬一哪天死掉了,你會難過,所以一直避開你,其實這些年,他一直在你身邊,只是你不知道而已。」
「一直?」
「嗯,你們分開的那十年,他其實也有一直關注你的動向。」
難怪,他出事的時候總是那么巧的化險為夷,他一直以為是自己運氣好,沒有想到是因為顧余年。
「後來你離開,我接近你,也是他拜托的。無論是酸奶還是糖紙,你喜歡的顏色,你喜歡的口味,都是他和我說的。」
項郁日舉起蘇茶的手,手腕上銀質的手鏈還在,項郁日指了指這個說道:「這個,也是他給我的。」
「這個?」
「嗯,這里面有追蹤器,是上次你在樹林里走丟以後,他托人做的,你被關在林花儀家的地下室,其實,是他救的你,他的身體越來越差,救了你以後直接暈倒了,都不讓我們告訴你。」
蘇茶的手顫的越來越厲害,他垂著眼眸,只是眼前卻很是模糊,被淚水充盈了的模糊。
顧余年,你可真是個膽小鬼。
他害怕蘇茶難過,其實也受不了蘇茶的同情,不願意被蘇茶照顧,說到底,還是太倔強,又倔強又固執,一如小時候的那個人,偏執而又別扭。
他應該走了吧。
顧余年安靜地躺在床上,被醫生往手術室的方向推著。想著蘇茶以後會過得很幸福,他安穩地閉上了眼睛,失敗也好,成功也罷,無論怎樣,他的心里都沒有遺憾了,只是給蘇茶幸福的不是他,他還是有點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