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會忘記還有這些沒有答案的問題了。
如果那個來木少年不用眼睛向他復仇,如果艾爾維特沒有在種種機緣巧合之下出現在他的人生里的話。
宴池敏銳的扯開一條繞在艾爾維特小腿上還沒徹底緊的藤蔓,一把甩開。艾爾維特扭頭看了他一眼,金色的眼睛在被樹葉遮蔽日光的叢林里映上奇怪的綠色,看上去像是巨大的蟒蛇,或者巨大的龍才能有的感覺。
他僵硬的抿著嘴唇,率先移開目光。
站起身的時候宴池沒站穩,踉蹌了一下,艾爾維特就站在他左翼,順手一扶,宴池借力馬上站穩,若無其事繼續往前走。他腳下的停頓讓後面跟隨著的探索者隊形也隨之波動了一瞬間,每個人都按照自己的位置和交替掩護的原則做出了相應調整,隨後在他恢復正常狀態之後,才跟著恢復原樣。
這樣的低級失誤很丟人,不過宴池很有自覺,無論在艾爾維特面前還是在探索者面前,他的表現都是相當幼稚,水准很低的,所以反而有奇怪的破罐破摔的勇氣,丟人之後也不覺得怎么丟人了,而是深吸一口氣,強行集中注意力,以防再次丟人。
艾爾維特的手勁很穩,也相當疏離,扯著他的手肘一帶,宴池反應過來借力的時候,他就已經做好了撤回的准備。但宴池總覺得那種被抓住手肘,五指在他手臂上緊的感覺揮之不去,甚至比煩人的藤蔓更加讓他心煩意亂。
說實話,最近這兩天他的煩惱可真是創下了歷史新高,從前無論如何大多數情況下都很快活的宴池,現在恐怕裝也裝不出自然的笑臉和快活神態了。
連他自己都覺得有些不可思議,甚至不知道如果有機會回到軍團正常服役的話,該怎么向朋友們講述這兩天的經歷和想法。
當然了,艾爾維特根本沒說他是否還有機會回到軍團正常服役,興許他已經決定了要讓宴池真的上軍事法庭,而宴池對此也根本無可辯駁,更沒有辦法反抗,只能接受。
一般來說,軍事法庭很少判槍決,因為人口經不起這種浪,就連監禁也是做最差的苦役,其余的一般都是發配邊疆軍團執行任務,或者到荒無人煙的衛星上做農業相關工作。
宴池說不上什么更好一些。
現在思考這些對他來說也有些早。他一向有一種觀念,自己不能決定的事情比如基因檢測報告的結果現在還沒有發回來,這也是宴池的另一件煩心事,因為這個結果完全能夠決定他這輩子有沒有可能匹配上一架機甲一般都會等到事到臨頭再說,畢竟到時候只需要接受就好了,而事前的煩惱憂慮只能讓等待變的更加漫長無趣,甚至會逼瘋他。
宴池不喜歡等待,更不喜歡未知,但如果沒有辦法,那總是要消磨等待的這段時間的,現在看來,進入叢林深處執行一個突如其來的任務,就是一個很不錯的想法。
至少在丟過一次人之後,他的好勝心還是起了一點作用,過了一段時間宴池就完全忘記艾爾維特抓過他的手肘這回事了。
因為艾爾維特突然臉色一變:「等等。」
所有人都瞬間駐足,停了下來等待接下來的指示。
這顯然是紅龍終於發回了一些結果,而艾爾維特的臉色就說明絕對不是好事。
接著,根本不用艾爾維特傳遞信息了,紅龍肥墩墩的身影箭一般從前面返回,伴隨著尖銳的報警聲:「危險危險!一級戰斗准備!請求傳遞!」
傳遞是個機甲學專用術語,指的是計算機系統也即機甲人格提出請求或者駕駛員提出請求,用量子立場將機甲瞬間傳遞到身邊准備作戰。
也就是說,紅龍提出傳遞請求,就是認為目前的危險等級需要機甲才能穩操勝券。
宴池瞬間豎起全身的汗毛,手指扣在了離子槍的扳機上。
不用他出類拔萃近乎動物的發達聽力,巨大生物踩碎樹枝沖破植物形成的天然障礙,正在往他們這個方向行進的巨大聲響已經清晰可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