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頭看看手里的煙,宴池也就算了,繼續叼著,口齒不清的問:「你怎么出來了?」
剛才會也開完了,阿爾忒彌斯按理來說要不然是休息,要不然是繼續處理公務,她又不抽煙,平常也不見透氣,怎么前後腳的跟他出來了?
現在窗外天上的光線一閃一閃,正是炮彈劃過的軌跡,實在沒有什么好風景。
宴池也就是隨口一問,阿爾忒彌斯的脾氣難以捉摸,也不一定要個答案,沒想到阿爾忒彌斯回答的挺痛快:「心里悶。」
「看出來了。」宴池馬上小聲嗶嗶,說完了才覺得這樣不太好,往回找補,清了清嗓子:「怎么了?我看你這兩天心煩意亂。」
這也不是突然之間變成這樣的,宴池從前和阿爾忒彌斯接觸的不多,但對她總有個簡單的印象,現在阿爾忒彌斯的心情顯然也不是一蹴而就,而是慢慢發展成這樣的,宴池原本還不好問,可這時候的阿爾忒彌斯主動給出了機會,宴池也就順口問一問,想知道她到底怎么了。
其實阿爾忒彌斯的暴烈不是心情不好導致的,她的職業道德不允許她在工作上撒氣,她心情不好倒是沒有什么特殊表現,就是小臉兒綳得緊緊的,看著就讓人揪心。她這外觀實在影響力太大,就是宴池看著她一言不發就是板著臉的樣子也覺得太可愛了,不舍得讓她一直不高興,更不要提其他人簡直暈頭轉向,恨不得付出一切代價讓她高興高興。
但可惜的是阿爾忒彌斯畢竟是個積威深重的軍團長,想是一回事,做就是另一回事,至今還沒人干隨隨便便問她怎么不高興。
宴池是第一個。
阿爾忒彌斯很好說話,默默看了他一眼:「哼。」
看在她冷哼也很可愛的份上,宴池忍了,嘴也沒張開,隨便她先發脾氣。阿爾忒彌斯哼了一聲,又似乎覺得有些不好意思,扭過頭來緩了緩臉色,語氣略有幾分僵硬的解釋:「現在阿爾忒彌斯太亂,我心里難受。」
宴池嗯了一聲,不置一詞。
這倒是很好理解的,戰亂一起,和平就不復存在,這是個冠以阿爾忒彌斯之名的星球啊,是她一磚一瓦建造,如今卻成了戰場,她能坦然視之毫無波動就奇怪了。宴池突然明白,為什么陸時其實對人造人和自然人的對立屬性也並不是很在乎了。
人造人的天性就是保護和維護自然人,一旦他們的成果被破壞,那就像是現在的阿爾忒彌斯,因此實際上並沒有什么嚴重分歧,無非是操作手法和重點的區別而已。
不過他沉默也不全是因為心有所感,而是猜到阿爾忒彌斯的煩躁不止於這么一個原因,靜靜等待她願意說出來。
宴池其實並不想八卦,或者好奇阿爾忒彌斯能有什么心事。他現在也算是明白了,為什么之前幾次他情緒波動都有人開解,未必就是為了他或者關心他,而是這種狀態本身就不安全。現在他管阿爾忒彌斯的情緒波動也是同理,何況平時不發脾氣的人突然發作起來,自己也不熟練,不好斂,其他人也不敢提醒讓她注意,出意外的可能性更大。
就算沒有這兩個理由,宴池也覺得自己對這么可愛一個小女孩的臉色視而不見,實在有些難。他從前以為自己唯一的愛好就是艾爾維特,沒想到還有可愛小姑娘這一條,看她有一種看可愛小動物的稀奇感覺,就算明知道其實阿爾忒彌斯不是這樣的,也忍不住想伸手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