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坡那邊的臉是又紅又白，聽葉遇白樂個沒完，干脆一腳踹過去，他沒踢著葉遇白，不知道碰哪兒了，咣一聲，「得了開車吧您！」

葉遇白都快笑出眼淚了，一想到今晚上東坡承受的那些非人的虐待，他就沒好意思再笑下去，他清了清嗓子，抖著嘴開了車。

這一路東坡都特別安靜，葉遇白幾次從後視鏡里看他，他都像貓一樣縮在那里一動不動。

他還真當他天不怕地不怕，原來他這種厚度的臉皮也有覺著不好意思的時候。

葉遇白把車停在他家樓下，「到了。」

東坡沒反應。

「東坡？」

還是沒反應。

葉遇白又樂了，「我真覺得這次激起了您難得的自尊心，合著就是困了啊。」

他扶著靠背看過去，想看看是不是真睡著了。

東坡的額角貼著窗戶，幾根頭發倒戈著掛在上面，眼睛閉著，嘴唇微張發出輕微的呼吸聲。

東坡很白，即便這種昏暗的環境中也能感覺到他皮膚的白皙。

葉遇白想起有次他不小心碰到他的臉，光滑冰涼，給他的感覺像死人一樣。

他又一次伸出指頭，在東坡臉上戳了下。

臉還是一樣的涼，但不是松弛木訥的，和嬰兒的感覺不一樣，滑溜溜的。

沒有那些恐怖的念頭先入為主，好像還不錯。

葉遇白又戳了幾指頭。

東坡被他弄煩了，哼唧著把頭轉了過來。

他大半張臉露了出來。

葉遇白看著看著，頭就湊過去了。

這一刻他腦子里什么都沒有，特別自然的貼上去。

就在他的嘴碰到東坡的同時，胸前突然傳來一股壓力，葉遇白愣住，低下頭。

忘了解開的安全帶正往後扯他。

葉遇白這才回過神來，他垂下的頭發碰到了東坡，這一癢東坡也醒了。

「我睡著了？」東坡揉揉眼睛坐直了，他看一眼窗外，「到了？」

葉遇白也坐了回去，「嗯，剛到。」

睡完一覺，東坡的羞恥心緩和不少，他不好意思的撓撓腦袋，「今晚上讓你見笑了，我爸媽就那樣，沒心沒肺的，你別當回事兒，那個，葉哥，謝謝你配合我演戲啊。」

葉遇白抿了下嘴，慢了半拍才說話，「舉手之勞。」

「麻煩你了，也不早了，我先回去了，你開車小心，早點睡。」東坡說著拉開了車門，一只腳踩地上又轉了回來，「我有方哥的電話，我晚上就聯系他，明天約個時間先去他小姨子家看看。」

「東坡。」葉遇白把人叫住了。

「嗯？」東坡站在外面，一手拽著車門往里看。

「明天你幾點有空？我過來接你一起去。」

「啊。」東坡啊了聲，連忙搖頭，「不用不用，這太麻煩了。」

「是我們麻煩你，正常的，說，我幾點過來。」

「那……還今天這點吧，我白天得去店里幫忙。」項正直那店雖然小，但人還不少，以前就他一個人，帶人看房店就得關，現在東坡幫他忙，他走的時候東坡看著店，還能多接點生意。

「嗯行。」

「那我走了，葉哥再見。」東坡說完就關上了車門，走到車頭附近的時候沖他招了招手，然後就一顛他那帆布包，再沒回頭。

葉遇白一直目送他到沒影，然後整個脫力似的往後一靠。

他剛才……

差點就親東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