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魔法和地獄深淵里傳來的氣息根本不一樣。那是怨氣,那是死氣,是被世界遺棄的廢氣。」
「你說對了。地獄深淵是這個世界的垃圾場,生活在深淵里的魔族從出生起就為世界所不容。就算不是出於本意,他們只要和一般人接觸,就會污染別人。被污染的人會逐漸衰弱枯死,死後可能成為怨靈或者死靈。」蕾菲索解釋道。
「就像水和火無法兼容。本身就沒有對錯之分,只不過是無法兼容。」
「是。所以,就算不存在什么種族偏見,世界正面的種族永遠無法與世界背面的種族和平相處。」
樹林很茂盛,並不是鬼故事里那種「枯藤老樹昏鴉」的氣氛。
只不過是「夜晚」而已。
很平靜的夜晚,除了黑一點之外,一點都不嚇人才對。
偏偏是這種平靜,更加叫人毛骨悚然。
總覺得……會在自己掉以輕心的那一剎那,突然從旁邊冒出來什么東西。
連踩到樹枝時,都能讓這個傻姑娘如驚弓之鳥般顫抖。
「那么害怕?」周重謹感覺到手中握著的柔軟逐漸變得冰涼。
「真的很陰森啊,你不覺得么?」
「你在自己嚇自己。」
「你敢說這里沒有妖魔鬼怪?」
「有我在你怕什么?」
「……你這個人是不是越來越臭美了?」
「那你松手。」
「和小謹哥哥在一起最有安全感了!」
「噗嗤。」
在他們身後的蕾菲索忍不住笑出聲。
但有一個人是無論如何都笑不出來的。
桓之虛知道自己和周重謹區別在哪里。
沒有參與過。
是的,這個少女的童年只有周重謹一個人。
他沒有參與過她進入游戲之前的那些歲月。
他只是知道,從這個女孩的口中知道。
在這里,巫柚伶是個健康的女孩,而且因為失去了記憶,此時此刻的她,看起來是如此的無憂無慮。
實際上,不是這樣的。
在現實世界里,每日飽受病痛折磨的巫柚伶是什么樣的……
他再怎么懊悔也沒用,他不能改變過去。
在巫柚伶最痛苦最難熬的時光,是周重謹不離不棄的陪伴著她。
桓之虛很嫉妒,但也覺得無可奈何又無可厚非。
他嫉妒,卻不怨恨。
「時不與我」,不過是這樣而已。
「小謹,這里東南西北都長得一樣,你是怎么認路的?」
「這個游戲有地圖。」
「有是有,但是游戲提供的地圖會把每個地方都標的那么清楚?啊!你是不是又開掛了!」
「我從來沒有開過掛,注意你的言辭。」
「你就是一個大掛逼啊!」
「巫柚伶,一個女孩子家不要說這種話。」
「什么話?」
「……沒什么。」
嗯嗯??
人們總喜歡跟風去趕時髦,聽到一些梗就隨便亂用,其實根本不知道那些梗來源於哪里,那些梗又是什么意思。
巫柚伶自己根本不知道自己在罵人。
這時候,周重謹又不能去給她解釋,不然只會教給他不好的知識。
但是不解釋的話,她要是再隨便亂說話怎么辦?
嘶……還真像個老父親似的為這個傻姑娘擔憂著呢。
哎。
傻姑娘不知道老父親的心情,她只是覺得這個森林果真是詭異的很。
在她看來,他們沒走過的每寸土地都長得一模一樣,沒有哪棵樹不同,沒有哪棵草不同,連她踢到的小石子都沒有任何區別!
鬼……鬼打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