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雀湖紫金山那一大片山景水域都是開國太祖賜給葯師一族的地方,別說是被抄了,平時王公大臣想要進去,還得恭恭敬敬遞拜貼過去。

誰能料想,不過百年,前幾日還赫赫揚揚的葯廬,竟然就落得被抄家的罪名,曾經連守門人都能傲視王侯的家族,全都成了階下之囚。

又有人問道:「獨孤葯師下葯毒死了那些個北燕人,抓他一個就是了,何至於將整個葯廬也給抄了?」

那小伙子越發來了神,踩著凳子站上了桌,居高臨下俯視著那片黑壓壓的人頭:「嘿,你有所不知啊,那幾個北燕人事小,紫金山北邊那一大片阿芙蓉花,才是催命的咒吶!聽說啊,朝廷里有人……」

「快別說了!」一個男子的聲音打斷了小伙子的長篇大論,眾人轉頭,卻見是這間茶樓的王掌櫃,他穿著藍布長袍,圓圓的臉,一臉的皺紋,平時笑起來像一朵盛開的菊花,待人一團和氣,見之生喜,今日卻是一臉的苦相,看著茶館里這么多人,他將那小伙子從桌上給拉下來:「哎喲,這位小哥,求你別說了,莫談國事,莫談國事啊。」

被掌櫃的這么一攪合,那小伙子也不再多說什么,看客們三三兩兩散去,還有一些人低聲在討論著些什么。

茶館靠窗邊的位置坐著一男一女兩人,完全不被茶館吵鬧的環境所影響,正是鳳歌與關林森,鳳歌此時出來,正是想打聽一下關於紅芳閣的事情,沒想到,竟然鬧得這樣大,已經不僅僅是紅芳閣的事,而是讓葯廬這樣一個開國功臣家族落得這樣下場。

從傳言到真正的消息傳遍王都,也只不過短短一個多時辰,符太後已頒下旨意:

獨孤懷信意欲毒害北燕使者,破壞兩國邦交,罪不容赦,回太祖賜予葯廬的燕雀湖紫金山,葯廬中人,十歲以上,不論男女,皆斬。

十歲以下的女童官賣,充做樂伎,男童發配礦山,充為采礦人。

聖旨頒下,朝野震動,獨孤懷信接掌葯廬數年,與朝中大臣結交不少,但到現在,竟然沒有一個人敢違逆聖意,替他說上一句好話。

人情冷暖,由此可知。

坐在茶館里的關林森依舊是端端正正坐如鍾的風范,只是聽著獨孤懷信的遭遇,眼神變得幽遠,鳳歌從未見他露出這樣的表情,關心的問道:「怎么了?」

飄遠的思緒被鳳歌的話拉回來,關林森笑著搖搖頭:「沒什么,不過是想起一些往事罷了。」

不知不覺,天空滿是濃黑色的烏雲,雲層中時而被電光打亮,轟轟雷聲自天邊而來,在人們的頭頂上炸開。

瞬間,暴雨傾盆如注,街上行人紛亂的奔跑著找地方躲雨,原本就擁擠的茶館,更擠了。

關林森轉頭望向窗外,只見京城的亭台樓閣,皆被隔在如瀑的雨簾之後,仿佛被時光掩去的往事,清楚而又不那么真切。

茶樓里方才閑了半日的唱曲小妹此時敲著小鼓開嗓清唱,卻是一闕《南鄉子》:

「淚咽卻無聲,只向從前悔薄情,憑仗丹青重省識。盈盈。一片傷心畫不成。別語忒分明。午夜鶼鶼夢早醒。卿自早醒儂自夢,更更。泣盡風檐夜雨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