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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你的,謝謝你替我補課。」他坐在沙發上,手臂微微上抬,眼神不敢和對方對接。
夏之君有些詫異地看著遞到自己身前的糖果盒,他自然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也因此,他不覺得這是個合適的、表達感謝的日子。
夏之君比韓山年長許多,他在這社會摸爬滾打了很多年,見過太多形形色色的人,聰明的,愚蠢的,狡猾的,老實的,正因為見過太多,所以只消一眼,他便知道韓山的真實意圖到底是什么。
韓山等了一會兒,見夏之君沒,忍不住抬眼去看對方。兩人目光交織,韓山從夏之君眼里看到了「拒絕」。
他一慌,忍不住解釋道:「今天正好是我發工資的日子,路過糖果店覺得這個包裝不錯就買了,你千萬別誤會!你知道吧,日本有那種人情巧克力,就是朋友間送的情人節巧克力,這也是啦……」他將糖果盒往前遞了遞,笑容一點點變得尷尬起來,「就是朋友間的禮物而已。」
越解釋越顯得心里有鬼……
夏之君看著他,沒有伸手去接,眉心微微蹙起,表情甚至可以用「冷酷」形容。
「抱歉,我不喜歡吃糖。」他往後退了一步,仿佛是怕韓山把糖強塞給他一樣,「你還是送給別人吧。」
別說夏之君現在還沒想要開始一段新感情,就算哪天想了,對象也不會是半大少年的韓山。兩人差距太大,無論是心理還是年齡上,都不是合適的另一半人選。
夏之君有夏之君的顧慮,他已經沒了一往無前,為了一段感情奮不顧身的勇氣,他甚至厭煩改變和激情,拒絕一切攪動自己心田的事物出現。
一旦發現任何苗頭,他就會把它們統統扼殺在搖籃里,干脆利落,不留一點余地。
韓山的臉色由紅轉白,手腳瞬間冰冷。
「哦……那,那算了,我送給高遠吃吧。」韓山狼狽的,連最後偽裝著道一聲「再見」的演技也擠不出,就這樣倉促地逃離了夏之君家。
他沒有坐電梯,而是直接跑下了樓。他覺得自己不能停下,一停下,就要被席卷全身的失落與羞恥淹沒。
他拿著那盒糖果,失魂落魄地走在馬路上,路燈下的身影顯得特別孤寂。
「到底為什么啊……我長得也不差,怎么老失戀呢……」唯一慶幸,應該就是夏之君始終沒有戳破那層紙,給他留了點顏面,兩人再見好歹還能做朋友。
試探失敗,徹底的失敗。韓山不知道是要當做什么事也沒發生,今後斷了念想,還是選擇繼續潛伏,伺機而動。
他一路走著,到了公交車站台還在出神想這件事,以致上公交車的時候也是恍恍惚惚,神游天外,等回過神,他已經到了韓章家附近。
失戀這件事讓韓山膽量劇增,以致敢在這樣一個夜晚去撩虎須,不,這已經不是撩虎須了,而是直接在老虎的頭上跳hip-hop。
當他深夜按響韓章家門鈴時,面色冷靜,渾身散發著無畏的氣息,表現的像名真正的勇士。
他足足按了十分鍾門鈴,不間斷的,抵死不懈的,仿佛跟韓章家的門鈴杠上了般。
韓章黑著臉來開門,氣壓低沉,滿臉欲求不滿,看著他的眼神就像在看個死人。
「你最好有充分的理由解釋你今天的行為,不然你就完蛋了……」他凶神惡煞,像模像樣做出「熱身」的動作,一個個按響自己的指關節。
「韓章,你讓小山進來。」林春舟的聲音適時出現在韓章身後,兩人剛才顯然是在做某種不可描述的事情,林春舟襯衫扣子一路開到了胸膛下,脖子上還種了個大大的草莓。
他邊說話邊扣著紐扣,臉上還有些局促:「……別嚇唬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