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這話的時候，他渾身發冷，牙齒都在打顫。

他希望顧君逐搖否定，顧君逐卻毫不猶豫的點了點頭。

謝錦飛只覺得心上像是被重錘重重的敲擊了一下，癱坐在沙發上，頭暈眼花。

「人是會變的，」顧君逐給自己倒了杯茶，「最直觀的……以前，你外公舍得讓你大哥在冰冷的地磚上，一跪五六個小時嗎？」

謝錦飛搖頭，聲音顫抖：「他還砸破了我大哥的腦袋，砸在這里……」

他抬手摸了摸額頭，手指抖的厲害：「砸了很大一個口子，流了好多血……」

這世上最痛苦的事，莫過於與自己最信賴、最親近的親人反目成仇。

而他和他大哥，似乎……正走在這條路上……

顧君逐把他茶杯中冷掉的茶水倒掉，給他倒了杯熱的，塞進他手里：「至於嗎你？多大點事？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而已，他不仁你不義，你怕什么？」

謝錦飛抱緊茶杯，「我不是怕……」

他聲音很低，抖的厲害，眼中因淚光而視線朦朧：「五哥，我是傷心，我不明白，事情為什么會發展成現在這樣？明明我外公那么愛我們……」

「他的愛是有條件的，」顧君逐說：「他愛的不僅僅是你們，他愛的是謝家的繼承人！但你看，你現在不叫謝錦飛了，你叫江錦飛，既然謝錦飛能改成江錦飛，那等他百年之後，謝氏集團，是不是也能改成江氏集團？」

謝錦飛張了張嘴，沒能發出聲音。

顧君逐說的顯然是對的。

既然謝錦飛能改成江錦飛，那謝氏集團也能改成江氏集團。

當然，他不會改。

但很顯然，他外公不信他。

他外公肯定在心里想，等他百年之後，說不定他江錦飛就把謝氏集團改成江氏集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