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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殼子醒來後,一切都已塵埃落定,只知道家里欠了債。彼時張啟國跟他說房子賣了就夠賠償,他渾渾噩噩自然是對方說什么聽什么。若非江行簡昨晚說起,他還不知道中間的缺口這么大。

他現在已不是不食人間煙火的江二少,自然知道五十萬這筆「巨債」讓張啟國來湊,還不知道要湊到什么時候。當然,他湊也是一樣。

楚離有些後悔,過去他是江二少,短暫的人生里光學會如何花錢了,對於賺錢完全沒頭腦。反正沒錢了問家里要,江家不缺他花的這點小錢。可現在呢?他是楚離,身邊又沒個有錢的親戚,該問誰去要?

回江家,楚離知道不可能。去找江行簡?他有些猶豫。睡了一覺,再回想起江行簡的提議,楚離已沒了最初的憤怒,只覺得古怪。他自嘲地想其實答應江行簡也沒什么問題,反正他是本色演出,完全不需要任何演技加持。

突然響起的手機鈴聲打斷了楚離的思緒,他看了眼來電顯示為張啟國。

「喂?舅舅?」

「小離,你媽出事了……」

一個小時後,楚離在洶涌的上班人潮中殺出一條血路,同張啟國匯合在了青山人民醫院,也就是忻城著名的第三神病院。

他們兩人到時,楚母已經被打過鎮定劑,正躺在床上沉沉睡去。白色的病床上,女人眉目舒展,皮膚白皙,容貌秀美,看著不過四十出頭的年紀。她的樣子很難讓人聯想到發病癲狂的神病人,更像是沉醉於舊時光中的美人,讓人不忍心驚醒她的夢。

楚離站在床前,心情一陣細微的激盪。這是他第一次見到這具身體的母親,內心泛起一陣波瀾。他有些恍惚,不確定這是原身殘留的感情,還是他自己的。很奇怪,從第一次見到楚母的臉,楚離就覺得十分親切,似乎曾在哪里見過一樣。

他忍不住上前一步,低頭凝視著楚母,伸手碰了碰女人蒼白的手,他突然像被嚇到一樣後退一步。有那么一瞬間,楚離差點脫口而出「媽媽」。

曾經的江行哲從沒見過自己的母親,據家中的幫佣說他的母親在懷他的時候挺著肚子上門逼宮,被父親擋在了外面。眼見上位無望,江行哲的母親同江父做了筆交易,她生下孩子,江父給她一筆錢,從此她和孩子再無瓜葛。

因著這筆錢,江行哲總有種自個被母親賣了的錯覺。也因為這種不甚光的出生,他在江行簡面前總無法理直氣壯地出現。他曾無數次在腦海里描繪過母親的樣子,但無論他怎么努力,出現的總是一張模糊的、看不清表情的臉。

然就在剛剛的剎那,床上的楚母突然和他腦海中母親的樣子重疊,那張永遠模糊的、看不清表情的臉變成了楚母安靜的臉。

楚離猶豫片刻,趁著周圍沒人,重新上前握住了楚母的手,假裝眼前的人是他無數次描繪過的母親,低聲道:「媽媽!」

……

看過楚母後,楚離和張啟國被醫生喊到辦公室。楚母的事情很簡單,她今天早晨吃飯時突然發病,拿著塑料叉子把照顧她的護工劃傷了一道。鑒於楚母剛剛不久之前刺傷過人,醫生覺得楚母的情緒很不穩定,僅靠現在的輪班護工很難照顧妥帖,更需要專職的護工照顧她一個。換句話說,楚母已經不適合住在普通病區,需要調換到重點病區。

楚離還沒反應過來這些話背後的彎彎繞繞,張啟國已經諾諾開口:「重點病區一個月護理多少?」

醫生大概知道楚家的情況,面色有些同情:「一個月七千,算上葯品什么的需要一萬多,醫院規定要先預交三月。」說完他又補充了一句,「現在外面雇個護工也得七八千,還只是白天上班晚上不陪夜的,咱們其實已經很合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