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寧也怔了一會兒，用力拉開了他的手，大步跑上去，「師尊……」

風陽野似乎沒有聽見他說話，靜靜地對著自己的手背出神。

「杏花很好看，還很香，是白色的，風吹過時，會像落雪一樣，娘親用它做的桂花糕很甜……」

「那落雪是什么……」

金光刺入識海，風陽野疼的呻-吟出來，他的神識只能放出身旁幾米遠，黑瘦的青年沖過來抱住了他，他恍惚地想要過去伸手摸摸這孩子的頭，卻看著自己抬手提起長劍指向了青年……他匆匆握緊了長劍，手指僵硬地抖動著，緩緩想起自己剛才好像傷到了另一個徒弟，識海里的金光更亮了，進一步刺痛著他。

「不想自己親手殺了他是嗎？」熟悉的聲音在識海里傳開，風陽野聽得脊背發麻，遏制不住想離那個人遠遠的。

「我來幫你……」人皇的尾音帶著笑意。

風陽野背後的金光隱隱閃爍著，他身體開始不受控制，凝淵寒魄被抬起來，一劍落下，他痛苦地識海里嘶吼反抗著，看著劍鋒里自己徒弟越來越近。

「嘶啦……」皮肉被劃開的聲音聽得人心驚，從風陽野身上把青年搶下來的雪狼松開嘴把榮寧放到了一邊，一條從後頸蔓延到腿上的劍傷往外涌著血，皮肉翻開，甚至看見了內臟，劍氣在上面凝聚著阻止他愈合傷口，血很快便把半邊身子都染紅了。

武城捂著自己的傷匆匆跑了過去，擋在雪狼身前痛苦不解地看著風陽野，「師尊……」

「城兒……千山……」風陽野只能看到地上淋淋的血跡，他追著血跡走過去，神識觸及到武城憂傷疑惑的臉，他心臟痛的快要裂開，「城兒……」嘶啞的聲音傳不開多遠，兩個妖將攔住了他，渾身妖氣凜然。

「把這些人都殺了吧……」

「你到底想做什么？」風陽野難以置信地反問回去，「為什么要殺他們？他們連見都沒見過你……」

「誰讓他們不小心認識了我的小陽野呢，殺了他們，用你的手一個一個殺了這滿宗的人……我來幫你，你可以的……」伏羲的聲音晃過，風陽野的神識恐懼地反抗著，人皇冷笑著用金光奪過了他身體的控制權，只留下了他部分的意識看著這一場屠殺。

三天時間……東海封神像是下了一場血雨……地上全都是血還有扭曲的屍體……沒有一個人的屍身是完整的，很多人都被削斷了四肢，挖掉了雙目，最凄慘的是兩個妖將，內臟灑了一地，毛皮剝落下來掛在宗門里顯眼的地方。

金仙把長劍從自己的徒弟身上拔下來，看著自己把人一點點折磨致死，黑色斗篷被鮮血染得濕透了黏在他身上，風也吹不動，風陽野的神識在腦海里反抗到了麻木……他回想著榮寧慘死前詫異的表情，恍惚地笑出來，對著空氣喃喃：「你殺了我……我求你……殺了我……」

「乖，小陽野還不能死，好孩子要聽話……那頭雪狼呢？哦？想要帶懷海上君走啊，我聽幾個晚輩說懷海好像逃過一次，這一次，逃不掉了……」

伏羲化出了實體，笑眯眯地擦了擦風陽野染上血的臉頰，拉著已經木訥的人朝後山方向而去……

虛弱的雪狼馱著一個受了傷無法御劍的小修走在林野里，他一路吐著血夾雜著內臟的碎屑，伏羲神力壓下來，他倒在地上，傷勢嚴重到嘴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