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很聰明,綠間。」她繼續說道,而且說得很慢,「所有的事情我都沒有刻意隱瞞過你,所以其實你都是知道的,關於赤司征十姬是個怎樣的人這種事,你應該比誰都清楚才對。」
創可貼下的吻痕……二軍中的某個人……與灰崎祥吾的過早相識……他們間的奇異關系……和虹村修造的突然交往……細究來不和諧的相處方式……不信任……紫原敦的話……以及
綠間真太郎緩緩地點頭。
「想抽身而出么?」她繼續問道。
他沒回答。
「你已經沒機會了,在你稱我為king的時候,你已別無選擇。」七海花散里的手繞到他的腦後,然後將他的頭壓了下來,而後親吻了他的嘴唇。
綠間真太郎在下一秒就推開了她,他表情有點狼狽,「會被別人看到的。」
發生了這種事,第一反應居然是擔心被別人看到?而不是這個吻本身代表的含義嗎?
「好的,真太郎。」
七海花散里唇畔笑容加深。
「那么,下次在別人看不到時接吻,如何?」
綠間真太郎沒有說話,但也沒有拒絕。
於是兩人都安靜下來,一同坐在樹下。微風吹拂著樹梢,吹拂著他們的頭發。天空藍到了晶瑩剔透的地步,白雲仿佛這塊大水晶里的絮狀物一般。綠間真太郎張開五指遮住太陽,陽光在指縫間燦爛的閃爍。
然後他自語道:「太耀眼了啊。」
會有灼傷眼眶的感覺……可是,無法克制自己吧。
第43章傲骨成沙(四十三)
同情弱者是對大自然最大的不敬。
阿道夫
文學課。
《洛麗塔》的尾聲,試比較《洛麗塔》和《鼠疫》兩部著作,更傾向於哪一部。
照例是分組討論,七海花散里明顯的心不在焉,連掩飾都沒有,綠間真太郎本來應該是更心不在焉的一個,但總得有人對小組進行整合,所以他便勉強自己多說了幾句。
「問題,什么是真正的不幸?」
同學保志說道,「求而不得,得到的卻是自己不想要的。」
綠間真太郎對此補充了一句,「總是能看到希望,但最後獲的只有絕望。」
七海花散里在那邊笑了下,「絕望可以用獲來形容嗎?」
綠間真太郎點頭,「嗯。絕望的確不能用獲來形容啊。」
「我倒覺得,用『獲絕望』聽起來很棒呢。」七海花散里繼續說道。
全體組員:「……」
班長你絕對是在調戲副班長吧絕對是吧?
綠間真太郎輕咳了一聲,「總一郎,你認為呢?」
「到手的東西飛了,這就是絕望吧。」總一郎說道。
「的確。」
「班長你是怎么認為的啊?」保志問道。
七海花散里說道,「真正的不幸,是習慣絕望的處境,比絕望的處境本身還要糟糕。」
「……聽起來好糟糕啊。」
「令人毛骨悚然的發言。」
「不過,好像有點耳熟?」
「是的。」面對小組成員的視線,七海花散里點頭道,「真太郎在《鼠疫》章節的討論中,說過相同的話。」
那邊綠間真太郎推了推眼鏡。
「現在真太郎仍然認為那是不幸嗎?」七海花散里說道。
「不是。我認為那是一種幸運。」綠間真太郎說道。
「我認為也是。」七海花散里說道,「不過前提是不發生在我自己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