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是你、膝丸還是燭台切,你們的話,我統統不相信。
我只相信主上。」
那雙淡紫眸子即使冰冷的雨夜里也堅定傲然,那份壓切長谷部式驕傲似入了骨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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膝丸知道自己向來都不是冷靜的人。
他記得多年前的一個雨夜里他和壓切長谷部被時間溯行軍圍起來的場景,那一戰讓壓切長谷部大傷元氣跌出一軍,直到九個月後才恢復過來,但那時他已經喪失了繼續帶在一軍的資格。
鮮血,黑色的氣流,肌肉虯結的怪獸,當時間溯行軍的大太刀握緊手中之刃的時候都能聽到刀柄的呻吟,刀鋒上氤氳著同他眼球一樣可怖的紅芒。
那時他們該退縮,那時他們該戰略轉移的。
然後他聽到壓切長谷部低語說為了主上。
膝丸發現他那時想到的竟然不是主上,也不是兄長,而是這份渴望戰斗的熱情。
他知道自己向來都不是冷靜的人。
他也知道看似沉穩的壓切長谷部其實是最狂熱的一個。
那老舊而熟悉的場景曾一遍遍在他夢中重演,刀鋒切割肉體的聲音居然如此的令人暢快。他和長谷部於包圍圈中背抵著背,然後他聽到了長谷部的聲音:「我們不會輸。」
「我們只會死。」他說道。
但這樣的死亡正是每個付喪神所追求的死亡。
果不其然,長谷部的身體開始發抖,他知道那是因為興奮。「為主上而死」這個概念讓他興奮到不能自已。於是膝丸說道,「上吧,長谷部。」
壓低重心俯沖向對方,四周的景物在他視線之外變得模糊而扭曲成某種荒謬畫作的背景,這源於他過快的速度。那風聲肆意撕扯著他的聽覺,這感覺讓他如痴如醉,所以他的嘴角有著恣意的弧度。
於是他們握緊手中的刀沖向對方,殺出一條血路,為了付喪神的榮耀,也為了再次回到那人身邊。
長谷部的主上。
和他的兄長。
那一戰,他中傷,長谷部重傷。
不久,長谷部退出一軍,笑面青江正式成為一軍的隊員。
與長谷部這一戰其實是在他預料之內的,就如那日他們雨夜圍困他想起的是兄長而不是審神者一般,倘若這二者站在了對立面上,他知道自己會如何處理。
膝丸知道自己不是理智的人,但他至少也知道自己的感情是偏袒哪一方的。
他願意為審神者而死,但是他願意為髭切而活著。
所以。
沒有下次了,壓切長谷部。
第94章親吻刀鋒(十三)
人間五十年、下天のうちを比ぶれば夢幻の如くなり。一度生を享け、滅せぬもののあるべきか(人生五十年與下天之住人相比猶如一場夢境一生享盡豈有不滅之理)
織田信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