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嶼笑了笑,他卧蠶明顯,不笑時自帶三分笑意,如今笑起來更是如同化雨春風,連這室內亮堂的燈光都明媚了三分,趙子柒一時之間竟然看呆了。
手機響了一下,秦嶼低下頭,眼神頓了一瞬,下意識縮起手指,又忽的松開,「子柒姑娘。」
「怎么了秦大哥?」
「我有點事要先離開一下,你……」
「啊沒事兒。」趙子柒趕緊道:「我正好也好回去做一份公司的項目報告。」
「好。」秦嶼點點頭,「等你忙完了隨時聯系我。」
「好!」
秦嶼關掉手機,上面的一行字體一閃而過,趙子柒沒看見,不然一定會發現上面有她弟弟趙水天的名字。
一個人有兩個我,一個在黑暗中醒著,一個在光明中睡著。「注」
趙水天坐在床上,低頭看自己的腳,他的臉上沒有表情,卻仿佛給人一種錯覺,下一刻他會作出任何一種動作,說出任何一句話。但在這之前,他悄無聲息,像黑夜里床上的玩偶,連呼吸都消融在沉寂的時空中,變成徹頭徹尾的黑。
他覺得自己心蠻大的,這么多年過去竟然沒想著研究一下童年創傷到底會給人帶來多大的影響和後遺症。他太自以為是,以為自己能走出陰影把不該留存的回憶忘掉,亦或者再提起時能雲淡風輕。
但事與願違的是不僅沒有,反而讓這東西成了禁錮自己的枷鎖,在每一個美好的快要滅頂溺弼的瞬間就會有怪物沖進來,青面獠牙惡毒猙獰,把他夢寐以求的平靜化為泡影。哪怕已經過去這么多年,那些過於黑暗的東西依舊歷歷在目如影隨形。
世界是圓的,周而復始,所有窮凶極惡的東西,根植在腐爛的溫床里,靠著堅固的土壤熠熠生輝,發酵出一層又一層不透明的絲線,把罪惡捆綁在一起,飄散到每個大街小巷,在光天化日之下灼燒內里。
打他!快點打他!打死他!
你不動手,你也會死的!
面具後面有什么?
他們都是魔鬼!
你也是嗎?
你也是魔鬼嗎趙水天?
你們沒有名字,只有編號,可是我允許你有名字,你就叫它怎么樣?
銜尾蛇。
好好干,那么多孩子都向你看齊呢。
他拿起手機:「陸華,幫我個忙。」
「哦好的,你說。」
「查新生里所有腳上有紋身的,名單給我。」
「哈?」
「不用查了。」
有人打斷他,趙水天一愣,看著站在自己面前的喬生,驚的電話都忘了關。
喬生幫他摁斷,把一份手機上拍的檔案照片放到他眼前。
「高一23班鄒世峰,16歲,x省人,單親,7歲喪夫,8歲有了繼父,目前父母關注重心都在他10歲的弟弟身上,對他采取放養方式。」
「你……」趙水天懵逼半晌,有些艱難道:「怎么不敲門。」
「我敲了。」喬生低頭看他,一臉冷漠,「我隔五分鍾敲一下敲了12下你還沒反應,我就自己推門進來了。」
趙水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