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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朗月病危,命懸一線,躺在榻上呼多吸少、水米難進,只余下一雙渾濁的眼睛還能動彈,卻遲遲沒有傳位的意思。洛玄的幾個兄弟自他病倒便已經為那王位明爭暗斗了許久,俱是頭破血流、損傷慘重,誰也沒討得好。

本來,兄弟鬩牆之事自古皇室中屢見不鮮,並非什么奇事。誰料,他們這番爭斗竟是被個野心勃勃的外姓將軍鑽了空。這邊宮內皇子們斗得火熱,而久疏於國政早引起了朝野上下不滿,那將軍也不知暗中觀察、謀劃了多久,拉黨結派、調兵遣將,終於在那一日,率兵直逼宮外。

幾個皇子倒都不是貪生怕死之徒,這時候卻是一致對外。大軍已將這王宮團團圍住了,他們也絲毫不懼,憑空生出一股傲氣,說什么也不肯給那叛臣賊子乖乖讓位。

而壞就壞在這里。這將軍久經沙場,是個殺伐成性的。先禮後兵,見這好言勸說不成,一揮手就大軍浩浩盪盪地壓進了宮。先是毫不力地攻進了那金殿,在寶座上左摸摸、右瞧瞧,仰躺了好一會兒,睥睨著下方被五花大綁著跪於殿中的幾個皇子,又想到他們平日那一個個囂張不可一世的樣子,抬了抬手便道:「殺了。」

話音剛落,霎時間金殿內血光四濺,直迸到那龍椅上。

這皇子都殺光了,其他的再多殺點有什么所謂呢?

那將軍嫌棄地擦了擦血漬,又是躺在寶座上想了想,下令道:「宮里的,都殺光。」

這宮里護衛早就在大軍壓進來的時候死傷大半,余下的俱是老弱婦孺。他們常年居於後宮之中,哪知這前朝的是是非非,聽到有人率兵造反,全都縮在自己屋子里大氣不敢出。以為至多被貶為奴為娼,下半輩子清清苦苦罷了,誰知,竟也招來了殺身之禍。一時間,素日歌舞升平的宮里充斥著撕心裂肺、恐懼到極點的凄厲哀嚎,比那戰場還可怖上幾倍,溫熱的鮮血順著漢白玉石階而下,匯成一股股涓流。

此時,蕭柔換上一襲華服,腰懸靈劍,聽著宮中四處起伏的嘶聲慘叫,立於自己的院中,抬手輕拂那開春的第一枝杏花。淡淡的白色花瓣透著些許粉嫩,嬌滴滴的,很是惹人憐愛。易風則是側身立於門前,手握劍柄,死守那緊閉的宮門一刻也不敢懈怠,回首焦急道:「小姐,快走吧!我掩護你,逃吧!」

「逃,逃得出去么?就算逃得出去,又能逃去哪。」蕭柔聲音軟軟糯糯的,似還帶著杏花的香甜。說著,摘了兩朵杏花下來,簪入自己發中,又從懷里取出銅鏡側首照了照,看向易風淡淡一笑:「好看嗎?」

「好看……」易風險些失了神,晃了片刻又急道,「小姐!」

蕭柔又是不緊不慢地理了理鬢發,照了片刻鏡子似是終於滿意了,轉身對易風道:「過來。」

易風依然走了過去,卻見蕭柔取下腰間佩劍,鄭重地雙手托著遞到他面前,肅然道:「易風,用它砍下我的頭,現在,馬上。」

「?!!!」易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眼睛瞪得銅鑼大,伸出的手懸在半空怎么也不敢接那劍。僵了半晌,第一次紅著眼對蕭柔大聲吼道:「你瘋了嗎?!」

「我沒瘋,我說什么,你照做就是。」蕭柔一把抓過他的手,將那劍強塞給他,嘴唇抿了抿,「砍下來後,拿我的首級去邀功、去投誠,不出意外,他們會接納你。」

易風只覺得氣血上涌,連話都講不出,原地踱了兩步,發泄的一拳出去直將那旁邊的杏樹打折了。蕭柔略一瑟縮,又將手搭在他肩上,輕拍了兩下道:「然後,活著出去,一定要找到我的玄兒……再將這劍,交給他。」

易風直直望著她,額角青筋暴起,不發一言。

蕭柔又道:「他們怕是也不會放過玄兒。但只要他能拿到此劍,便是信物,便有可能重振蕭家。到時候,他們不敢貿然動他。」

易風深吸了好幾口摻著花香的空氣,才稍稍冷靜下來。低頭望著手里的靈劍,只見它劍柄雕花、純白通透如玉,劍身泛著鋥鋥銀光,正中間一道淡金色細線貫穿而下,無須靈力灌入便自有流光。這是蕭氏祖傳的一把上品靈劍,名曰「降靈」,由歷任家主佩戴,已有四世。蕭柔的兄長不幸殞命後,便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