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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爽地望著窗外雨滴暴虐地打在地面、屋頂,打得都起了寥寥煙霧。偶有斜雨乘風刮了進來,打濕他的額頭、前襟,他也全然不覺般無視了。

霧雨茫茫,忽然有些百感交集。

洛玄曾有兩段可以算是刻骨銘心的記憶,發生在這樣的暴雨天。

第一次是發生在他才五六歲的時候。那天洛玄受了皇兄欺負,忍無可忍地跑到母後跟前哭著鬧著要出宮。這是洛玄第一次提出這樣的要求,蕭柔見他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心里一軟就讓易風帶著他偷偷出宮玩去了。

那日本也是艷陽高照,孰料玩盡了興回宮時天忽的就陰沉了下來,豆大的雨點不由分說就撒歡兒似的傾瀉而下,天地一片喧嘩。

兩人是偷溜出去的,自然沒有大張旗鼓地備車。小小一只的洛玄玩累了,昏昏欲睡,卻在十余年後仍能記起這半夢半醒之際被易風藏在懷中的溫暖,好像撐起了整個天,任外界風雨飄搖也淋不濕他稚嫩的身子。

他還記得那日宮牆上的琉璃飛,在一片灰暗中也沒了光華,萎靡地任雨水在它們華貴的身子上恣意流淌。

後來不知怎的還是被父王知道了。易風被狠狠地責打了一通,洛玄與母後也禁足了一個月。

那之後,洛玄望著易風一瘸一拐還在安慰自己的樣子,把眼淚和咆哮都憋在了心底,再也沒敢任性要求過什么。

第二次,便是他的骨肉兄弟派人暗殺他的那一晚。四個刺客未傷得到他分毫便成了四具屍體,橫陳在他屋前的小院子里,雨水沖刷得血跡都盪然無存。洛玄盯著這些死屍,站在暴雨中任雨水將他從里到外澆了個透,慘白冰涼得與具屍體沒什么分別,臉上全是水珠,看上去好似大哭過一場。

而他卻是一滴淚也流不出。

那是他第一次殺人,斬斷了對那所謂兄弟之情的最後一絲僥幸的眷戀。

思及往事,洛玄又不由得憂心:也不知易風怎么樣了,該讓他到蕭家後傳信報個平安的。

先前送飯菜來的小二在樓下忙活了一陣,估摸著時間差不多了,又麻利兒地上來准備拾餐具。

洛玄望著雨幕出神,白澄又坐在桌前好整以暇地望著窗邊那人,神情專注。小二一進門見到的便是這幅畫面,一時間竟差點把邁出的腳縮了回去好在白澄回過神對他微笑了一下,他這才安心地邁出另一只腳。

「哎呀!這位爺,看雨也別淋濕了自己啊!」小二走了兩步,眼尖地看見洛玄打濕了一半的衣襟,好心地大呼小叫了起來。洛玄飄到雨里的思緒被這一聲拉了回來,忙將面紗重又覆上,稍有些不好意思地笑道:「不礙事的。很久沒見過如此暗的白日了,忍不住想起了小時候……」

「可不是,這種雨天我也是很久沒見過了。」似乎全天下的店小二都有隨時隨地侃大山的技能,隨便一個話題便從善如流地接了下去。他瞥了眼窗外,神秘兮兮道:「要我說,這白日便如此陰森森的,說不定跟咱們城里最近傳言的那個事兒有關呢!」

而這兩個修仙之人卻是從這烏雲中沒嗅到半絲鬼氣的,只覺得又是人們閑來無聊自己嚇自己找樂子。那小二見他們不以為意,接著道:「誒,真不是我唬你們啊。你們是外地來的所以不知道,說真的,咱們這城里別看白天熱熱鬧鬧的,最近夜里可千萬千萬別出門!」

見他說得這般認真,洛玄起了好奇心,追問道:「為何?」

「鬧鬼啊!」小二陰惻惻道,「這半個月來,差不多是每個晚上,都能聽到衙門口『咚』、『咚』、『咚』有人在擊鼓的聲音。」

衙門口擊鼓,擊鼓鳴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