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

按下門把的那刻，他能聽到自己如雷的心跳聲。

「楊...楊哥？」

床上的男人咬緊了牙關，顯然在強忍著巨大的痛苦，聽到開門聲連睜眼的力氣也沒有，只虛弱的問了一句，開口時甚至伴著抑制不住的痛呼。

看到這樣的梁宇生，卓奕的淚水頃刻間奪眶而出，他捂著唇，一步步向床邊靠近，最後半跪下身子，小心翼翼將頭擱在床沿。

梁宇生很快通過那絮亂的呼吸察覺到什么，顫著聲道：「小羊卷兒？」

☆、清醒

他這一聲出口,卓奕頓時連哭都忘了，直接被震在了原地，好半天才胡亂擦了把臉上的水漬，難以置信的問道：「你叫我...什么？」

「小羊卷兒，對不起，讓你...久等了。」

這次卓奕終於確認自己並沒有聽錯，「阿。」

剛剛被嚇住的眼淚再次決堤,他撲到男人身上，哭的幾乎快喘不過氣來。

在梁宇生面前，不論開心或者難過,他總是帶著幾分克制，小心翼翼控制自己的情緒，不敢全然放開。

可當他知道眼前這人已經有了卓的記憶，他便再不需要保留,肆無忌憚的哭著，仿佛要將數百年來的所有委屈,都在這一刻釋放。

「阿乖，別哭了...」

梁宇生原本也不覺真能瞞過卓奕那么久，所以對卓奕的出現沒有太過意外。

但他哪想到一句稱呼就惹來這樣大的反應，身體動彈不得的自己甚至連抱抱對方都做不到,只能干著急。

好在卓奕哭完一場後便冷靜下來，吸了吸鼻子，抽過床頭的紙巾給梁宇生擦去沾了滿身的淚水。

「阿，你是不是痛極了？我該怎么幫你,才能讓你好過一些。」

梁宇生渾身的肌肉都緊綳著，每一根神經都在極力忍耐著痛苦，聞言也不知如何去說，才能讓對方不那么擔心，幾秒後，他嘆道：「其實，我多不想讓你看見這么狼狽的...樣子。」

「可我也沒有你想的那樣脆弱。」

卓奕爬上床，擔心令梁宇生更疼，只敢輕輕抱住他的腰，「看到你這樣，我確實會難過，但如果你不告訴我，獨自承受所有痛苦的過程，未來我知道後，只會更難以接受，我會因為沒能在你最痛苦的時候陪著你而自責一輩子。」

「阿，經歷了三世的時間，我再不是那個只懂躲在你懷里撒嬌的小羊卷兒了。」

「可我...多想你還是原本那樣...」關於這一點，梁宇生心中其實比誰都清楚，正因為清楚，他才覺得更加心疼。

這幾百年間對方受的苦，他又需要花多少年來彌補，才能讓他的阿回到原本只懂快樂的模樣。

「可是我喜歡現在的自己啊。」卓奕在他唇上親了一下，「阿我給你唱歌吧，也許你會覺得時間過得快些。」

梁宇生猶豫了許久，開口道：「阿，你...能不能還是喊我宇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