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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怡手持名帖,看見杜松風,也是一愣。

幾日不見,杜松風額頭好了,紗布沒了,今日更仔細打扮過,暖黃綢衫穿在身上,頭發以骨簪半束,腰上一塊流雲白玉佩,透著七分端正,三分瀟灑。

杜松風見李怡看他,只得上前一禮,「李兄怎么來了?」

李怡笑著回禮,「若無邀請,李某草民,怎敢登相府的門。」

二人遞上名帖,由門人引著一層層往里行,最後進了內院一小廳,上首坐著右丞相景瀾,其子程熙侍立一旁。李怡與杜松風立刻跪倒,景瀾溫聲道:「二位快起,原是本相因家事勞煩二位,不當行如此大禮,快入座。」

程熙首先在右首椅上坐了,李怡與杜松風便坐在左側。李怡抬眼望去,景瀾一身青衫,束一小冠,容姿端謹,氣韻高華。雖年近半百,卻顯得很年輕,亦很隨和。

「恆慶元與瑞福臨兩家的詳單與樣品的確出眾,一看便是行家。本相與熙兒及他父親商量許久,決定由你兩家共同負責。喜事成雙,你們兩家共謀,也是個雙,應了個好頭。」

李怡與杜松風一愣。

「貴號兩位大掌櫃都對本相說,想讓兩位少東鍛煉鍛煉,本相覺得正好,你們都是年輕人,談起喜好想法更加方便。本相則能省心就省心了。據聞兩位少東從小便打理商號,想來一定經驗豐富。」景瀾又溫和笑道。

程熙立刻開心地跟著說:「爹爹說的是,瑞福臨的青天比翼袍、錦綉連理裙,恆慶元的鴛鴦冠、瑤光笄、金絲八寶步搖實非凡品,就算是宮里見的,也只能這么好了。聽說這些都是兩位少東親自設計,真厲害。相信木器酒菜之類,一定更好。」望向李、杜二人,「在下的婚事,有勞二位。」

李怡與杜松風都有些暈,此時也只好說些謙辭。等議事完畢出了相府,杜松風站在馬車旁想,如今婚事兩家合辦,那約定還算不算?他到底是能考還是不能?

身後突來壓力,一個聲音冒出:「杜兄,不忙的話,一道吃個飯,聊聊?」

杜松風回頭,李怡滿面堆笑站在那里,「今日之事實出意料,但事已至此,你我需細細謀劃。」

婚事一應籌備中,冠服、木器乃恆慶元和瑞福臨的招牌生意,珠寶、酒宴、瓷器等兩家也都做得不錯,李怡叫住杜松風,正是想把這幾項分一分。

於是杜松風首先道:「李兄說的是。時近晌午,在下作東,你我到歸雲閣中,邊吃邊聊。」

歸雲閣,乃瑞福臨最好的酒樓,尤擅各類大宴菜色。

李怡噙著笑,「怎好讓杜兄破,還是去凌霄樓,由在下作東吧。」

凌霄樓,是恆慶元各大酒樓中的頭牌,據說剛請來一位曾做過御廚的師傅。

杜松風道:「歸雲閣有道鸞鳳和鳴,配上我家的醉仙漿正好,請李兄嘗嘗,提些意見。」

李怡道:「多謝杜兄美意,但凌霄樓新來的大廚剛剛整治出一道琴瑟和諧,尚未掛牌,正需杜兄這樣的行家鑒賞一二。」

杜松風道:「新菜擺上相府喜宴,不太妥當。」

李怡道:「杜兄太保守了,一味老生常談,不思變革,生意恐怕做不長久。」

杜松風蹙眉。

李怡笑意盎然。

相府門前,二人你來我往足足一刻鍾,在守衛們欲上前詢問時,終於各入馬車走了。兩輛馬車就近拐入一條小巷,在一個撐著竹竿旗子的簡陋小攤前停下。

杜松風黑著臉,「就在這里吧。」

李怡輕笑,「甚好。」

二人在粗糙的木板桌前相對而坐,店家拿大銅壺斟上面湯。

李怡飲了一口,嘆道:「熱熱的,舒服。」

杜松風雙手捧起湯碗,面無表情地喝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