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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杜公子留下了腹中的孩子,難道不是口是心非?」

「你不知道你不知道。」李怡眉頭擰著,鄭重其事,「他留下孩子,估計是有些別的緣故。你別看他一派斯文,而我像個浪盪子,就被表面蒙蔽。我感覺得到,說起渣來,我絕不如他。我的渣,只是走走形式,他的渣,必定深入骨髓。」

玄衣男子認真地聽,繼而溫吞笑道:「是了是了,對杜公子的了解,無人能比李兄透徹。」

李怡無奈,「韓兄吶,你如此揶揄搶白我,大概是怕我問你那肚子吧?」下巴往玄衣男子腹間輕裘上一點,「今夜真正讓人意外的,是韓兄你。」

玄衣男子斜靠在椅背上,以手支頤,雙目微眯,月光下面龐更添清雅,宛如圖畫。

「原也並非想瞞著李兄,只是同樣是個意外,就不必專門昭告天下了。這次我回寶禾縣小住,只告知了李兄一人。而且寶禾縣這個宅子,也就只有李兄知道。」

「並非責怪韓兄,韓兄信我,我自是感激感動。」李怡舉起茶杯一敬,「只是韓兄一向灑脫,頗有超然物外之姿,突然就懷上了,仿佛天人落入凡塵,讓人驚訝。更何況韓兄全才,眼界理應甚高,我實在想不到,是怎樣的人,能讓韓兄雌伏身下?」

「李兄謬贊。」玄衣男子回敬一杯,「我只不過愛嘗新鮮,所學甚雜,什么都想試試而已。可能也正是因為這個好奇的毛病,突然就覺得生個孩子養著也不錯。因此路上遇見個人當時看順了眼,就這么著了。然後我就走了,沒想過長久。」

李怡雙眼圓瞪一抱拳,「韓兄豁達,我等凡夫俗子望塵莫及。」

玄衣男子低頭擺手,「我這等性情行為,多為世人不容,李兄卻重我敬我,方是真君子。」

月移樹影,淺淺蟲鳴。

院中石桌上杯盤碗盞,小廝倚在小廳拐角處頻頻點頭,一點黃燭時明時滅。

杜松風側躺著,聽屋外模糊細語,漸漸入眠。

翌日杜松風醒來,李怡正坐在條案旁,翻著一摞紙。

「你醒了?我讓你的小廝去找大夫,時辰還早,不再睡一時?」

杜松風坐起來,略迷蒙地四處看看,「那位韓公子走了?」

李怡點頭,「嗯,卯時走的。想著醫館開門了,他就走了。」

杜松風坐在床上躬身,「昨夜多謝,未能向韓公子致謝,實在慚愧。」

李怡一笑,「他並非在乎俗禮之人,日後還有機會再見,到時再敘不遲。」回頭一望案上那摞紙,「方才看了你的圖紙,抱歉。」

「無妨。程大公子的婚事既是兩家共謀,互通有無,乃自然之理。」杜松風目光一閃,面色猶豫,「是了,木器的樣式我始終覺得不好,還請李兄指教一二。」

難得杜松風如此乖巧,李怡又拿起圖紙翻了翻,「這些看上去其實不錯,但也正如你所說,不夠盡善盡美。」

杜松風蹙眉,「那……該當如何?」

李怡索性來到床邊坐下,「是我的話,就先做些樣品隨便找個不知名的小店賣賣,聽聽意見。」

杜松風目露糾結,「那豈不是泄露了自家圖樣?若是被旁人看去學去……」

「自己想盈利,並非是要防著旁人盈利。」

杜松風一怔,垂下眼簾,細細品味這話的意思。

「以恆慶元或瑞福臨在行內的實力,難道旁人學去幾個樣子,就能取而代之?難道杜兄覺得瑞福臨沒有更勝一籌的本事?恆慶元也曾有幾個很是不錯的工匠自立門戶,我爹與我依舊以禮相待,路亦越走越寬。你現下就是一個人悶頭做得太久,要放低姿態,多看看外面。」

杜松風思索片刻,點頭,「有些道理。」

李怡笑起來,「那就等你好些,我領你出去搜搜消息。」

「好。唔,」杜松風一頓,「你一夜沒睡,早些回去休息吧。」

李怡道:「不急,等大夫來了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