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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夢柳被要求休息一陣養足神,他趁人不備,將隨身帶的安胎葯丸服下,躺在夏昭卧房外的暖榻上,閉著雙眼,毫無睡意。

能徹底治好夏昭的,只有火浣針法。

能為夏昭試針的,也只有他。

或許萬事真的皆有定數,他努力逃避、努力面對、努力反抗,卻並無作用。也或許是因為,萬事都避不過自己的心。

他是一個不孝子,如今看來,他還是一個不忠不誠的伴侶,或許也將成為一個不負責任的父親火浣針法,連常年習武之人都不一定能承受得住,何況他腹中這尚未長成的胎兒?

但他偏不妥協,他今日偏是要大言不慚地說,這一大一小他必須護住,任憑誰攔都不行!

一切准備就緒,秦庸請韓夢柳寬掉上衣,口中含入老參參片,暖榻四周各站了一名醫官按著他手腳。韓夢柳暗提內息,將內力引向小腹。

金針刺入,胸口陡然騰起的劇烈刺痛讓他不由地綳緊身體,他努力說服自己放松,可隨著金針深入,愈演愈烈的疼痛讓他連喘息的時機都找不到,體內真氣跟著動盪,小腹開始疼痛。

心中久違地迸發出一股強大的力量,他閉上雙眼,在疼痛中強行維持真氣不亂,小腹的脹痛減弱,可胸口仿佛壓了一塊重石,又隨時四分五裂,連頭皮都如炸開一般。

雙拳攥緊,本就不長的指甲將手心按出血水,醫官們趕緊攤開他的手握住,口中塞入布巾之前,韓夢柳艱難開口:「將我……綁住,綁緊……」他以為他起碼能忍受一炷香的時候,結果到底是過於自信了。這樣下去,他不知自己會失控地做出什么。

醫官們望向秦庸,秦庸專注地注視著手中不斷向下的金針,簡潔道:「照做。」

柔軟結實的棉布條將韓夢柳四肢分別與床榻捆在一起,韓夢柳緊緊咬住塞口的布,雙眼痛苦地閉上又睜開,額頭與脖頸間青筋爆起,汗如雨下。

此痛可謂是他活在世上三十載,身體所感受過的最痛。

不過好的是,此痛干脆利落,然而曾經經歷過的產痛卻是無論怎么做都只會加劇那不可言說的難耐糾纏,唯有將肚里那小東西老老實實生出來才好。

半個時辰後施針終於結束,韓夢柳仿佛從水中撈出的死魚,面色泛灰,雙目空洞,渾身上下半分氣力也無。

生完依依的時候,他覺得自己是從中間被截斷了,而此刻,他雖看得見自己的身體,卻毫無知覺。

秦庸擦著額上的汗,感慨道:「好在順利,側妃殿下辛苦了。」

醫官們用熱水幫韓夢柳擦身恢復,觸覺和力量一點點泛上來,韓夢柳終於覺得自己又活得像個人了。

「秦太醫醫術湛,令人嘆服。」韓夢柳艱難轉頭,「太子殿下一定無恙。」

秦庸跪倒,「多虧側妃殿下,否則臣絕不敢施此法。」

韓夢柳疲憊地笑了笑,有些話,實在不必說透。

太醫院掌院秦庸,深知唯有火浣針法才可根治夏昭,卻不敢直言。畢竟如此厲害的針法,萬一將夏昭扎出個好歹,定是九族陪葬的後果,可治不好夏昭,依舊吃不了兜著走。然而兜著走總比誅九族要好一些,何況以普通方法去治,夏昭能拖一天是一天,這些太醫也就多一分安全,只要拖得時間夠久,慢慢的也就怪不到太醫頭上了。

但此種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