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時候，征詢他的意見。

他正在一口一口地喝湯，宋媽燉的冬瓜海米湯，非常好喝，聽見顧河的聲音從碗里抬起頭，露出漆黑的眼睛，聲音從碗里傳出來，像是在一個山谷里跟顧河說話：「你還有別的家嗎？」

見他喝完一碗，顧河又給他盛，給他解釋：「我有父母，還有奶奶，不過不住在這里，他們都在市里的老宅。」

沈汐吹了吹湯匙里的湯，可還是被燙到，咧了咧舌頭，專心地吹著湯，有些好奇地問他：「那我們是要去見他們嗎？什么時候呀？」

顧河看他被燙得一哆嗦的樣子，覺得可愛又好笑，輕笑了一聲，慢條斯理跟他說：「是下個月的時候，奶奶過九十歲的生日，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回去？」，他知道沈汐肯定會跟他去，可還是問出口，要小土包親口回答他。

湯匙舀出的湯終於吹涼，沈汐這一次喝得小心翼翼，嘴唇碰了碰才喝下去，抬頭看著顧河，一副理所應當的樣子：「我當然要跟你一起去呀，還有bailly。」，他不明白顧河帶他回顧家老宅的意思，只是想待在顧河身邊，依照自己內心的想法，說了出來。

他的誠實常常會讓顧河有些無措，感覺他才是被小土包牽著鼻子走的那一個，他有時候太會說話，都是些好聽的話，有時候顧河聽得都有些臉紅，明明剛被帶回來的時候，他的膽子是那樣小，抓他的手都怯怯的。

當然中間出了一件讓顧河哭笑不得的事情，那就是小土包回了一趟海里，應該是這樣，因為沈汐給他留了信，還讓他看好他的珍珠。

他認識的字不算多，寫得也不好看，歪歪扭扭像個孩子寫的，「顧河，我回家了，要一個月才回來，你要看好瓶子里的小珍珠。」，他說的家，就是那片淺藍的海面，顧河甚至能夠想象到他認真在紙上寫字的樣子，顧河想著那副情景，氣都生不出來。

幸好小土包也不算太笨，知道留封信給他，不然顧河會很著急，經歷之前的事情，他是真的害怕，他沒有三頭六臂，縱然有著護沈汐周全的一顆心，可總有他護不到的地方，只希望著小土包往後遇到的都是善良溫柔的人，不求有他一般的一顆心，有十分之一就足夠。

宋媽已經被顧河告知緣由，所以日子還是照常，只是bailly不太高興，它很聰明，只要看見顧河拿出裝珍珠的玻璃瓶，就會過來嗅嗅，耷拉著耳朵，拿濕潤的鼻子去碰玻璃瓶身，顧河拿了兩顆放在它的腦袋，它就規規矩矩地頂著，一動也不敢動，好笑得很。

小土包回家的第二個星期，顧河帶著bailly又去海邊度了三天的假，還是老陳安排的，顧河躺在海邊的躺椅上，笑著問他的感情發展。

老陳在那邊扭扭捏捏，磨蹭了半晌才說，膽子屁點大，竟然連說都沒敢說，不時向會所老板打聽人的消息，還讓人老板幫他千萬把人看好，那個大學生最近家里出了一點事，老陳還出了錢。

顧河在電話里笑他：「怎么？是不是還要藏著你那點心思，等著人交女朋友，結婚有孩子，孩子再認你做個干爹什么的？」

老陳一下像被踩中了尾巴的大狗，在電話里跟他生氣：「去去去，去你的，什么狗屁干爹！」

「我這不是怕耽誤人家嘛，他如果以為是資助，那就是吧。」，老陳黯黯地說，像個悲情的中年男人。

顧河不買賬，慢悠悠地說：「嗯，你錢多的發慌，」，隨後閑扯了幾句，才掛了電話，顧河明白老陳，老陳研究生時候的那段戀情，其實花了將近一年才忘掉，他跟顧河是一路人，要的是兩廂情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