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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花染金戈 聞笛 1304 字 2021-04-07

見的葯草蓬勃生長,羽山族人便在此地傍水而居,鑽研醫葯之術,歷經世代傳承,漸漸成為聞名一方的世家望族。

千余年來,有許多外來者慕名拜入師門,就此融入族中。也有許多族人帶著技藝辭別故鄉,走入更為廣闊的江湖中,這其中就包括盧冬青的母親,狄向誠的夫人姜雲。

姜雲曾是羽山族的驕傲,然而九年前,由於她的夫君狄向誠刺殺太子,犯下叛國重罪,她的身份也為故鄉招來滅頂之災。

前任族長被定國軍殘忍誅殺,曝屍皇城以誡天下。新任的族長為了保護余下的族人,索性將靈泉谷封閉,從此嚴禁族人擅自外出。

這便是盧冬青從宋仁口中聽到的現況。

從梧桐鎮到靈泉谷,距離雖不算遠,道路卻十分崎嶇,車馬無法通行,只能徒步前進。

他走在山路上,身後的鎮子已消失的無影無蹤,前後皆是山巒,兩側的山崖猶如利刃削過一般,陡峭聳立,將天光擠進一條狹窄的縫隙中。

地面上鋪了一層梧桐葉,濕漉漉的,踩上去發出沙沙聲,細密連綿,仿佛雨絲落在湖面所發出的響動。

這陌生的聲音落在盧冬青的耳朵里,卻勾起一陣莫名的親切感,仿佛曾經在何處聽過似的。

他顰起眉毛仔細回憶,大約是在睡夢中聽過。

羽山是母親的故鄉,這片初次涉足的山水,早已沉睡在他的血液深處,每一寸土地仿佛都在呼喚著他的名字。

但片土地上的人卻不一定會歡迎他,他的耳畔回盪著宋仁的警告:「你們一定要當心羽山族的族長,他是個極固執的人,在他的嚴苛律令下,任何族人都不允許與外界往來。」

「哪怕是偶爾外出,只談生意也不行?」

「你不知道他做過多么可怕的事,曾經有一個弟子受不了山中清苦,到外面游玩了一個月,花光了兜里的銀子才回去,回到靈泉谷後,他發現族人都在等著他。」

「他因此而受到懲罰了嗎?」

「不,他受到了熱情的歡迎,族長將用搗碎的葯漿敷在他的腿上,說是要為他祛除疲勞,到了半夜,他卻覺得腿上燥熱難耐,待到第二日,腳上的骨頭已變得奇軟無比,走不出三里路,就會像融化的泥人似的倒下去,如此一來,他便再也別想出谷了。」

盧冬青聽後駭然不已:「溶骨?行醫之人,何以使用如此乖戾的手法?」

宋仁嘆道:「他懂得如何醫人,自然也懂得如何將人變得無葯可醫。這件事本來是靈泉谷渡口的船夫口中傳出來的,後來,那船夫也給他毒成了啞巴。」

盧冬青沉默了一會兒,才道:「明白了,我們會小心行事的。」

「慢著……」宋仁抓住他的肩膀,欲言又止,猶豫再三,才開口道,「你們與我們非親非故,卻出手救過我們兩次,行俠仗義做到如此地步,已經仁至義盡,大可不必……」

盧冬青卻搖頭打斷他道:「如果連眼前受苦的人都救不了,還怎么敢自稱為俠。」

宋仁怔怔地望著他,瞧見青年上揚的眼角和烏黑的眸子,似乎隱約瞧見一團火,深深地藏在他冷峻的眼神中。

他並非不懂得危險,更不是不珍惜生命,只是不論如何,他都要護著那團火,絕不願讓它熄滅。

燃燒自己,照亮旁人,名為俠義的火。

在飄零的世道上,還護著這團火的人,已經不多了。

宋仁嘆了一聲,從腕上解下一件小物,遞給他道:「我的名中雖有一個仁字,仁義卻不及你萬一。這個你拿去吧,就當是我不成敬意的禮物。」

「這是?」

「護身符,以前有外地的木匠來兜售貨物,說是上古靈獸能驅魔辟邪,我就買了一只,不算值錢的東西,權當圖個吉利吧。」

盧冬青伸手接過,躺在手心的是一只石雕的玄鳥,脖頸頎長,兩翼舒展,尾巴是三條長長的羽翎,彎成半個圈,剛好與鳥首上的鳳冠相接,繞成一條圓環狀。

盧冬青將繩子繞了幾圈,系在手腕上:「仁哥,多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