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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花染金戈 聞笛 1302 字 2021-04-07

他便往師父身邊又靠了一截,兩人的手臂相碰,在走路時互相抵觸,頗為礙事。他索性將空閑的手臂探到對方背後,順著肩背環繞而過,輕輕搭在另一側的腰上。

衣服是陌生的,可身體卻是再熟悉不過的。從前無數次熟睡的時候,他也曾倚靠著師父的肩膀,像樹藤纏繞枝干似的纏著對方,享受那份舒適安逸。

只是那時,他的心中一片清明,全無濁念,所以從不覺得與師父親昵有何不妥。

可此時此刻,他的心被不該有的欲念占據,膽子反倒更小了。身邊的人像是在一夜間變成了極為珍貴的物事,使他一點力氣也不敢施,捧在手心都擔心碰碎。

青年人初嘗情動,稚嫩的情絲好似無骨的藤蔓,不通章法,只管瘋狂生長,胡亂糾纏在一起。

他在漫天的雨幕中,偷偷去瞥身邊人的神色。

盧正秋的神色又恢復了往日的樣子,不見大喜大悲,淡然,因這一身喬裝,這一場密雨,竟顯出幾分難以言喻的疏離靜闊。

冬青正看得出神,突然察覺師父眼眸一凜,突然扯住他的胳膊,拉著他往路旁退去。

他愣了一下,隨著對方快走了幾步,便瞧見一隊來勢洶洶的人從巷子另一頭奔來。

正是白晝里在酒館里見過的「江湖人」。

他們聽信乞丐的說法,先追到了鎮子東口邊的破廟,又遵循梧桐事先布置的假線索,沿著山路追出幾里地,不僅沒有追到目標,連乞丐的影子都沒見著一個,這才察覺事情有詐,匆匆折返,回到鎮上的時候,個個都灰頭土臉,氣急敗壞。

雨潑下時,他們索性放棄掩飾身份,個個掏出氣派的羅絹傘,傘蓋一經撐開,便占掉半條巷子。

在禹國,傘是身份的象征,尋常百姓只能撐油紙傘,羅絹傘只有貴人才撐得。

這些「貴人」也和手中的傘面一樣張揚,昂首闊步,來勢洶洶,口中不住地咒罵著難聽的話。

黃昏時分,又趕上驟雨,巷子里的行人本就不多,稀落的人群見到官爺駕到,紛紛往道兩側躲閃,以被怒火殃及。

盧冬青和盧正秋也隨著其他人的腳步,一齊躲到路邊的屋檐下。

雖然在雨簾之中,人影不過是模糊的一團,但官府當差瞧見陌生的人影,還是短暫地放慢腳步,投來不善的目光。

盧冬青心下一驚,快步推著身邊的人,一齊退到牆邊,同時將傘沿壓低,將兩人的臉遮住。

盧正秋的背已經半抵在牆上,胸口幾乎和他貼在一起。

冬青索性將空閑的手撐在牆面上,傾身向前,將嘴唇貼近對面人的面頰。

他與師父扮出男女親昵的姿勢,一方面可以擋住兩人的臉,另一方面也可以讓過路人感到尷尬,自覺地轉開視線。

他的心弦緊綳,而近在咫尺的人將呼吸撲灑在他的臉上,冷雨之中,分外溫暖。

或許是這雨中的溫度在作祟,或許是背後遠去的腳步聲使他感到劫後余生的慶幸。

緊綳的心弦終於斷開,他傾身湊得更近,將自己的嘴唇貼上對方的。

那一刻,他的頭腦中一片空白,全然無法思考,反倒是耳畔的聲音格外清晰,淅淅瀝瀝的密雨化作一張網,從頭頂的油紙傘上垂出輕帷,將他裹在其中,慢慢緊。

腳步聲徹底消失在巷尾時,他從師父的唇上撤開。

兩人的額頭仍互相抵著,視線相觸,盧正秋的眼底似有些水汽浮起,顯得比平日更加動容,待冬青定睛看時,那淡淡的水色已經消失不見,仿佛只是雨幕帶來的錯覺。

一吻過後,冬青的心思才漸漸復蘇,漸漸憶起方才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