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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花染金戈 聞笛 1308 字 2021-04-07

盧正秋很快答道:「謹慎行動,護好自己。」

在突如其來的敵人面前,年長者也並不從容。

在江岸上感受到的視線再度光臨,只是比方才強烈百倍,好似無數尖針飛來,爭先恐後地刺入毛孔。

視線不是從敵人的眼睛、而是從敵人手中的刀刃上發出的。

刀口凝視著他的喉嚨,像是豺狼凝視著赤裸的胴體,因為難耐的飢渴而顫抖著,發出嗡嗡的鳴響。

在他動手之前,刀已經咬了上來。

他側身躲閃,順勢揚起袖子,從袖底抽出兩根短刺。這是他在羽山用過的峨眉刺,藏在身上這套女子衣裝中,剛好藏得下。

他隨穿著女子的衣衫,架勢和力道卻半點不含糊,手中的短刺像靈蛇一樣游走,勾勒出幾條圓弧,不動聲色地化解刀鋒的厲勢。

而後,靈蛇驟然吐出信子,往刀客的手底掌根處刺去。

那是勢在必得的一刺,本該貫穿腕心,奪去手上的力量,好似蛇咬脖子一般短促迅敏,然而,毒獸的舌頭卻在觸到手腕時,被一股蠻力抵了回來。

峨眉刺撞在那人的臂甲上。

尖鋒貼著冷鐵劃過,迸發出幾道剛猛的銀花。

兩人同時招,又同時再度出手。盧正秋的短刺比長刀更易放,加之他的動作輕捷,挑抹之間,靈蛇便吻上那人的肩膀,刺破衣衫,劃開皮肉,刮下一串血珠。

他下身的裙擺在空中翻開,好似一叢亂花在瞬間綻放,短暫的一閃過後,藏在花蕊中的鋒芒便又吐露出來。

那人被他逼得失了重心,連退三步。

盧正秋沒有追上去,能從他手下全身而退的人並不多,更何況在他招那刻,突然感到胸口一陣惡痛,是寒毒發作時的症狀,他咬緊牙關,才強忍住沒有露出敗意。

梧桐也退到他的身側,年輕的女子剛剛與另一個敵人纏斗過,手中的鈴鐺少了一只,腕上掛著血絲。

血珠滴在地上,血腥味隨之泛起。

更加奇異的是,周遭的人竟像是全然沒有聽見刀戈聲,仍在兀自歡聲笑語,甚至沒有轉頭看上一眼。

「怎么回事?」梧桐的聲線起伏不穩,「這里的人為何毫無動靜?」

她再次環視,人群臉上洋溢的笑容突然變得疏遠而陌生,簡直像是由一支筆勾畫上去的。

她的背後竄起一股涼意,耳畔的熙攘聲突然變成了鬼哭尖嘯,令她不寒而栗。

不遠處的戲台上,還有歌聲源源不斷地飄來,旋律哀婉薄涼,凄凄切切。

盧正秋突然揚手,擲出一根峨眉刺。

尖刺如羽箭般尖嘯著,穿過人群,往戲台上飛去,徑直瞄准歌者的眉心。

歌者翻身而起。

尖刺與目標失之交臂,扎在木樁中,但它至少完成了一件使命將歌聲打斷。

歌聲戛然而止的時刻,一股陰風從腳底卷起,突然間,江岸上所有的燈火都熄滅了。

黑暗驟然降臨,天穹上蒙著一層雲,星輝稀落,只有一抹月亮躲在雲層背後,用冰冷的視線窺探著人世。

慘白的月光中,人們的笑臉像樹皮一般簌簌脫落,露出原本的模樣竟是一只只單薄的紙人。

紙人的笑容果真是畫在臉上的,在風中不住地抖動,變幻出各異的形貌。

販賣糖果的老太,手中挽著一籃坑坑窪窪的石頭。

而那餛飩車也不過是一根木樁,表面爬滿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