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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花染金戈 聞笛 1301 字 2021-04-07

的馬。

盧正秋露出驚訝的神色,嘴唇張開,然而冬青沒有給他拒絕的機會,在他出聲之前便已穩穩地坐在棕馬背上,胸口貼著他的肩背,雙手繞過他的腰,接過他手中的韁繩。

「我來馭馬,你卸下力吧。」

話音剛落,他便不由分說地張開五指,將盧正秋手中的兩條韁繩順勢搶了去。

同時駕馭三匹駿馬並不是易事,馬兒們覺察到突如其來的變故,各自嘶鳴揚蹄,往不同的方向驚散,狹窄的山路全然不夠他們施展,稍不留神便有滑下山坡的危險。還好冬青用嫻熟的手法扯動韁繩,令三匹馬同時穩住腳步。馬兒們搖晃著腦袋,從鼻子里呼出一團團的白氣,掙動了好一會兒,終於恢復均整的步伐。

他松了口氣,將一只手從韁繩上松開,摸索著捏住盧正秋的手腕,食指搭在拇指下方,一面深呼吸,一面感受對方的脈搏鼓動。

「你的脈象好亂,哪里是疲憊,分明是受了內傷,寒毒發作。」

盧正秋沒有反駁,只是沉默了一會兒,蒼白的喉結在風中翻動,似乎想要說話,可話語卻悶在顫動的喉嚨之中,遲遲不肯露面。

狄冬青並不打算放過他,接著問道:「你這次的傷,是因為替木筏上的人擋了暗器吧。」

盧正秋微微一驚:「你知道了?」

「當然知道了,」狄冬青的語氣中透著幾分怒氣與躁意,「知道你為了救人,又勉強自己,還試圖瞞住我,不叫我發覺。」

盧正秋再次無言以對,隔了片刻,才輕笑出聲,道:「這下可好,當徒弟的倒教訓起師父來了。」

冬青先是一怔,很快便提聲反駁道:「誰讓這次是師父做錯了,不管是誰,做錯就該受教訓的。」

盧正秋道:「你說的是,是師父做錯了,害你平白擔心,看來這個教訓不容我挑食,非得吃下去才行了。」

他用輕松的口吻,說著半開玩笑的話,然而,即便是故作從容的話語,也難以掩飾他顫抖的嘴唇和蒼白的臉色。

他的狼狽與倉皇,已然暴露在近在咫尺的眼底。

兩人都沒有再說話,任由滿天飛雪飄落在肩上。

落雪是那么安靜,不動聲色,即便雪勢鋪天蓋地,也沒有一絲輕響鑽進耳朵。它不像暴雨總與雷電攜手,轟隆躁動,讓天地間充滿喧囂。它像是刻意壓低了聲音,將自己隱藏在暗處,不論孤獨還是感傷,統統不許旁人知曉。

雪中的人又何嘗不是如此。

雪沾在盧正秋的頭發上,漸漸凝成冰棱,從發稍墜下,鑽進領子里,使他不禁縮緊肩膀,打了個噴嚏。

狄冬青立刻問:「你冷么,我快些走,到前面找地方躲一躲。」

盧冬青輕輕搖頭,嘆道:「罷了,這四下全無遮擋,不管到了那里,都是躲不開的。」

狄冬青卻爭辯道:「誰說躲不開的。」言畢,便將外衫從背上脫下,胡亂地裹在師父的身上,扯起一個角當做斗篷蒙住頭頂,「你看,這樣不就躲開了。」

盧正秋只覺得頭頂一沉,針刺般的涼意被一陣溫暖所取代,他怔道:「冬青,你會著涼……」

冬青打斷他道:「我好得很,你看,我的手可比你熱得多。」

像是為了證明自己的話,青年用一直手的掌心裹住他的手背。

那手心的確是溫熱的,令他冷峭堅固的心融化成軟弱的一灘。

冬青貼在他耳畔問:「師父,沒人比我更清楚你的病情,你就這么不相信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