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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花染金戈 聞笛 1309 字 2021-04-07

:「就算撬開了鎖,門口還有重兵把守,怎能輕易逃走,莫非守兵都睡著了?」

士兵嚇得膝蓋一軟,險些跪下:「大人,我們絕沒有玩忽職守,他們是從一條蹊蹺的暗道逃走的。」

瞿影一怔:「暗道?」

士兵連連點頭:「是,南牆外有一間廢院,院子里有一口水井……」

瞿影一驚,立刻將目光投向柏雲峰,後者也望著他,道:「那條水渠不是幾年前就用黃泥堵死了?」

瞿影道:「是的,是在修築監牢的時候,我親自動的手。那條路本來就是個紕漏,竣工之前就已經堵上了。」

士兵一肚子苦水無處傾瀉,道:「少爺,我們真的不知情啊,今早發現人不見了,把院子翻了個底朝天,才瞧見井里藏了一條路。」

眾人面面相覷,方才被嚇得臉色蒼白,一直坐在地上的肖榮突然跳起來,操著稚嫩的聲音道:「啊,鍾琪,你還記不記得那張地圖。」

他身邊的女孩兒也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高聲道:「對!我想起來了!監牢南邊的廢院,冬青哥還指著地圖的標記,問我們是什么地方。」

柏雲峰忙迎上前,問道:「你們所說的地圖還在么?」

鍾琪怯生生地仰起頭,望著他道:「那天冬青哥走後,把地圖匆匆丟在桌上,我就進匣子里了,應當還在的。」

「去找出來。」

「是。」

鍾琪踮著腳尖,趴在櫃櫥邊胡亂翻了一陣,翻出一張泛黃的紙,攤在眾人面前。

歪歪扭扭的墨跡勾勒出市井的輪廓,而一片紅色的秋葉標記,像傷疤似的烙在上面。

士兵的手指顫抖,指著標記道:「就是這個方向。」

眾人一齊轉向狄冬青。

姒玉桐的語聲也在顫抖:「冬青,你真的去過那里?」

狄冬青的臉上還帶著幾分茫然,像是一個剛剛從睡夢中驚醒的人,手無寸鐵地面對著眾人的包圍。

目光尖銳如劍,夾雜著震驚,同情,不解和質疑,劃破他的體膚。

而其中最為明亮的,當屬兩個孩子的眼眸。

小孩子對眼下的事態一知半解,只是睜大明亮的眼,望向憧憬信賴的人,天真地期待著他的肯定。

他的舌頭幾乎打結,他從未學過說謊,也全然不擅長。

在眾人的目光中,他點點頭,答道:「是。」

*

監牢設在城西是有緣由的。江渝地廣人稀,本來就有不少空置的院子,西邊一帶背山背陽,風水不好,閑置的土地尤其多,柏侯爺索性下令將此處改作監牢,以平白浪。只是如此一來,周遭的氣氛變得更加陰森肅穆,除了守軍和囚犯之外,鮮少有人接近,常年蕭條寥落。

監牢的院牆比旁處更高,牆頭上銳器排布,冷鋒沖天,每一支都是一名無聲的守衛,時時弘張律法,警刻世人。

近年江渝世道太平,明火執仗、作奸犯科之人越來越少,這個時節,南晏七和盧正秋是僅有的兩名囚犯,現在,亦是人去牢空。

輪值的守衛數人,急的好似熱鍋上的螞蟻,在空牢里團團轉,直到柏雲峰一行現身,才鎮定下來,自發排成兩行,等待斥責和懲處。

柏雲峰並未懲處他們,只是急急地趕到水井旁邊,蹲下身觀察井中景象。

在沒有蓋成監牢之前,這里曾有兩間毗鄰的院子,共用一口水井,故而井底的暗渠彼此相通。直到監牢落成,才被黃泥徹底封堵。

此時此刻,封堵用的黃泥散落在井口邊,還帶著新鮮的潮濕氣,想來被掘開沒有多少功夫。

對於一個成人而言,掘開這樣一口井,實在算不上難事。

狄冬青沒有辯白,他實在沒有可以用來辯白的托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