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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花染金戈 聞笛 1303 字 2021-04-07

天倫之樂,骨肉疏離、親子相殘,本來就是皇宮中的常事。他已年邁體衰,頭腦不清,我待他打理朝政多年,也算盡孝了吧,可是到頭來,他的眼里仍舊沒有我。」

夏啟淵也嘆了一聲:「確實如此,不然他也不會將這里的秘密瞞著你,卻只告訴信任的太子。」

太子的話題使他面色一沉,「我的確不知皇城地底還有這等幽秘的場所。不知夏先生可否提點一二。」

「這里是存放九鼎的地方。不是我打造的那些贗品,而是真正的鎮國重器。」

心下不禁,禹昌王抬起頭,望著頭頂幽幽的空洞。

「為什么會造出假的,卻將真正的藏在這里。」

夏啟淵望著對面錦衣華袍的王爺,蒼白的嘴角微微勾起:「說來話便長了,先神的話,有許多都是謊言。說多了便要褻瀆先祖,昌王殿下當真想聽。」

昌王道:「還請夏先生賜教。」

夏啟淵沉默了片刻,道:「那我便實話實說,禹國的皇族姒氏,並不是真正的大禹後裔,神與人本不同源,自然是不能通過普通的方式結合的。」

昌王一怔:「既然如此,為何您還要將姒玉桐帶到此處,難道不是因為只有皇族才能夠打開密道的門嗎?」

「能是能的,理由卻沒有那么冠冕堂皇,姒氏的先祖,不過是被先神指命鎮守這座祭壇,保護九鼎的秘密罷了。」

昌王不禁露出驚色。

他舉目環顧,只見周遭的石壁上刻著密密麻麻的圖案,將禹國神州的名山大川,奇珍異物,悉數囊括其中,一直綿延到穹頂上方,雖然筆觸繁縟,卻呈現一種驚人的齊整。

只是,四壁上的玄晶石太過晦暗,平白浪了如此瑰麗磅礴的畫卷。

他忽然想起,在整理建帝留下的陳舊賬目時,他曾看過從青州邊陲沿海征繳玄晶石的記錄,那時,他以為珍貴的奇石只是老皇帝的玩物,交由能工巧匠雕琢成飾器,用來裝點三宮六院。如今想來,玄晶石應當是為甬道中的照明而用,只是建帝日漸糊塗,不問朝政,大約也忘了這件事,所以地底的玄晶石一直沒有更換,已經陳舊不堪,光芒才會如此黯淡。

君臨天下的權位與榮耀,在這幽晦的光芒中,好像是一戳即破的謊言,使他的心底浮上一陣難以言喻的焦躁。

萬幸的是,等待他的並非全無好消息。

頭頂傳來躁然的鼓動聲,透過厚厚的泥土一直播往地底,此時此刻,息壤鑄兵大約已經到了城下,而義軍所效忠的「皇子」還在自己的肩上沉睡。

眼看多年的算謀步步成真,他的胸中終於感到幾分充實,於是便轉向夏啟淵,道:「世人愚鈍,才將謊言奉作圭臬,不知夏先生能否讓我見識見識真正的神跡。」

夏啟淵淡淡道:「好啊,我們已到了入口。」

「入口?」

「就是那里,」夏啟淵抬手一指,「勞煩您將郡主放在上面。」

地面中央有一座凸起的石台,由白玉石雕刻而成的,和周遭土灰色的地面呈現鮮明的對照。

白玉石敦厚剔潤,半透明的乳色石面上雕刻著數不清的紋樣,好似有漫天氤氳繚繞期間,層疊翻滾,透著難以言喻的滄桑。即便是皇城中最古老的宮殿,在它的面前也不過是個嬰孩。若將它編作書冊,一定能夠寫出洋洋灑灑的千言萬卷。

然而,它矗立的姿態卻依舊穩固優雅,完美如初。

昌王走過去,將肩頭的女子放在石台上,他剛剛彎下腰,便感到乳白色的石面上透出陣陣涼意,他的手指只是輕輕擦過,便感到一陣刺骨嚴寒,好似一條看不見的蛇咬住了指尖,滑膩的舌頭舔舐肌膚,使人不寒而栗。

他立刻縮回手指,向後退開。姒玉桐的身體失了支撐,仰倒在石台上,後腦撞出一聲悶響。

她的眉頭皺起,嘴唇顫抖,似乎在忍受著劇烈的痛苦。